娘,咱们是如意云头纹呢。”探春不信,只道:“云纹便云纹,小小的一丝影儿,你是多刁钻的眼神儿,怎生还看出个如意来的?”
宝钗在旁笑道:“旁人乞巧得这么刁钻的影儿,我必然不信,可落在三丫头身上,我却是信得真真儿的。可叹旁人乞巧唯恐兆象不够吉利,轮到三丫头却嫌弃太过吉利。你若是嫌弃得紧,不如便把这份好运转手送我如何?”
黛玉也道:“可不是么!依我说,刁钻的人必得有个刁钻的巧影儿配方才不俗的。要是天公连三丫头这样伶俐的人儿都要敷衍过去,像我这等草木之人,可不是要连立足之地都没有了么?”
探春被两人一阵打趣,不由笑开:“我不过是担心她太顾着我的颜面随口浑说,倒招得宝姐姐一堆话,罢,是我白担心了。”又指着黛玉道,“谁素日最是个说话刁钻不饶人的,别装作没事人了。我倒要看看,今儿天公倒是要设个何等样的刁钻影儿和你相配,才不枉费了这个‘不俗’的名头?”
正笑闹间,迎春身边的司棋、黛玉屋里的紫鹃、宝钗身边的莺儿也进来报告,原来迎春的针影如茉莉,宝钗的针影似牡丹,皆是吉兆,黛玉的针影却呈现兽形,四足劲健,短尾短耳。
“倒像是一条狗儿。”紫鹃如是道。
碧水花影般的笑纹自黛玉眼底一掠而过,她目视紫鹃,纠正道:“不是狗儿,是狼才对呐。”
只是个针影而已,只要现出兽形便算作吉兆,是狼是狗……有什么区别吗?
一时间,一屋子打生下来除了狼皮褥子之外从未与该兽产生过半点交集的女眷皆感迷惑。黛玉却没有为她们解惑的意思,而是将眼光飘向窗外碧青的高天之上,眼尾沁着一点浅笑,那莞尔笑意便如挥洒于龙目之上的点睛一笔,登时令她清玉芙蓉似的脸容笼上了一层她们所不熟悉的无法形容的清艳光彩。
她们不知道,那是全心沐浴于爱恋的幸福之中的女子独有的骄傲与欢悦的神采。
赦生说,他的商队已然启程回京,至多再过一月便可抵达京中。而此番待他回来,便是两人正式议婚的时候……
黛玉悄悄的红了脸,生恐被人瞧出异样,忙借口“热得紧”,忙忙的摇动着手中团扇。
作者有话要说: 大观园众女:是狼是狗……有什么区别吗?
作者菌:当然有区别!说没区别的,蕾梦娜在哭泣好不好!赦生拖着他那三百丈长的狼烟戟快要杀过来了好不好!
嗯,这篇文都过了半数了才记起来分卷的事,作者菌这烂记性……
感谢鸳尘乱、摸摸头、人面桃花、梧桐雨都市四位亲的地雷
☆、无责任番外之异度魔界新春晚会
异度魔界,除夕晚宴,张灯结彩,群魔嗷嗷叫,一派欢乐的景象。
黛玉还是头一回参加异度魔界的大型联欢活动,她与赦生定情虽久,可着实的还只是新婚,难免带点儿新嫁娘的羞涩与忐忑。然而无论事先脑中构想了多少为难的情形,当真身临其境,才发现所有的担忧尽是多余。
因为眼前的场景,已非群魔乱舞所能形容。
无头的僵尸大坛大坛的抬酒,自己自是没法去喝,却是尽数倾倒进了自己背后拖着的大缸。那缸喝得酩酊大醉,缸身上獠牙尖尖的大嘴一张,酒嗝声里,一对眼珠子滴溜溜的乱转。
六个不看衣服绝分不清有何差别的糟老头儿排排坐,划拳拳。酒意深时,分不清谁的光头更亮,谁的耳朵更尖,谁的长相更糟糕。陡然齐声咯咯冷笑,居然搂抱在一起,化成了一堵灰不溜丢鬼气森森的墙?
戴着鬼狐面具的白发壮汉在鲜红披风的女将面前转来转去,冷声冷气的帮她挡酒;烟视媚行的素衣女郎摇着橘色羽扇浅笑,偶然疑似娇羞的以扇遮面,再落下时露出的已是狰狞的鬼面;身姿婀娜的女将身披的青铜铠甲仅仅覆住shuāng_rǔ、臀部等重点部位,扛着大斧走来走去,又是火辣又是狂野;还有莲冠轻服的道者,滴酒不沾,笑意清和,在一众乱窜的妖魔鬼怪里显得无比的遗世独立……
“素还真怎会在此?”黛玉对四境略有了解,对于这位苦境名人自然不会不知,好好的除夕佳节,他不在琉璃仙境接受苦境各方势力的朝拜,怎的跑来魔界来了?
赦生语塞,个中缘由实在不便在这里道来,只道:“回去告诉你。”
黛玉知机,便不再问,果然素还真不过是略坐坐,点了卯便告退,想是急急奔回琉璃仙境扮演他应该扮演的角色去了。
去了一个,来了一双,翘班去苦境多年才终于舍得回来的鸠盘神子出现在了大厅门口,还附带了万圣岩高僧一莲托生一只。这位惯是神龙见首不见尾的魔者以那双神秘的蓝瞳环视群魔:“吞佛童子缘何不在?”
赦生的嘴唇抿出冷硬的线条:“吾陷落于迷津之畔的含光雾海时,曾受一疑似怀薰的幻灵指引。吞佛童子听说后,即守驻于含光雾海之外。”
鸠盘神子默然良久:“吾之罪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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