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贤德妃,还不跪下!”
皇帝看了看她,又看了看元瑶,犹豫道:“母后,贤德妃只是无心……”
太后保养得宜的白皙面孔上闪出雷霆怒色。她的亲侄女贤妃容貌虽美,可惜在宫中只能算中等,加上性情木讷,很不得皇帝喜爱,若非顾虑着太后这层关系,恐怕一辈子都升不到四妃的位份。自家嫂子常来她宫中哭诉,道是自家别无所求,只求自己的女儿能有一儿半女傍身,好捱过后半生的深宫寂寥。太后心疼侄女,何尝不希望有个亲上加亲的孙子、孙女在膝下承欢?可她哪里好一个劲的管皇帝的床笫之事?活成了太后这样的女性,早已是举国最尊贵的女人,反思己过这样品质在她已是废物,故而自然不会怨自家的侄女不争气,只厌恶满宫的狐媚子太多。
贤德妃是宠妃,已然招了她的眼。从前为女史时就勾得时为太子的皇帝神魂颠倒,更不用说封妃后皇帝对她的宠爱。最重要的是自家儿子对她上心到了如此地步,她居然还敢连个笑脸都不肯给皇帝!世间婆婆的通病,那些不苟言笑的高岭之花,放在别人家还可以赞上一声“清高脱俗”,若是换成自家的儿媳妇,日日夜夜看她的冰山脸在面前晃悠不说,还要看自家心肝宝贝一般的儿子在她面前讨好赔笑,任是谁都不由得心头烧起一把火。
总而言之,太后对元瑶的嫌恶之心由来已久。往日碍着皇帝的面子,元瑶本人又是除了神色冷情外礼数语言挑不出错处的,这才勉强容忍,眼下见她竟敢讽刺皇帝失德引来京郊地陷,皇帝居然还如此回护于她,心头那把无名火登时烧破了天。
“妄议朝政,还敢讽刺君王失德无道,皇上居然觉得她是无心?”太后冷笑了一声,“是不是纵得她砸了你的玉玺,把‘正大光明’的牌子当柴烧,皇帝也还会赞这小蹄子娇憨可爱?还是皇帝有了贤德妃,这阖宫的女人,就当不放在眼里了?”
“母后说的这是哪里的话,儿子怎敢这样想?”皇帝陪笑道,又冷着脸叱道,“贤德妃,你可知罪?”
元瑶伏身跪下:“臣妾不敢。”
皇帝道:“你是什么不敢?身为妃嫔,妄议朝政,你哪里见得不敢?作为儿妇,气坏了婆婆,你又有什么不敢?”
元瑶只道:“臣妾不敢。”
见她这样一副软硬不吃的样子,太后气得一手指着元瑶直发抖:“皇帝你好好看看,这就是你宠的女人,哪里有一点妃妾之德?皇帝你身为九五之尊,难道要被这么一个女人辖制住了不成!”
皇帝忙抚着她的背:“太后消消气,气坏了身子可叫儿子如何做人?”一壁说着,扫了一眼跪在地上的元瑶,寒声道,“贤德妃不敬太后,顶撞君王,不配称‘贤德’二字,今革去封号,禁足长信宫,为太后抄经祈福。”
禁足是对妃嫔最常见的惩戒,看似简单,内中大有讲究。若是这禁足的时间有时限,纵使会错过圣宠,将来放出后皇帝还记不记得自己都是未知数,但好歹还有出头之日;若是没有时限,那便只能听天由命,设或宫中哪位贵人高兴,提点上几句,还可被放出来,否则就只能困在小小的宫室之中,一辈子也不得出去。哪怕位份还在,但宫中惯是个世态炎凉的地方,得势时哪怕只是个小小的答应也有人奉承,失势时纵使是皇后也得看几个太监宫女的脸色。贾妃此番被禁足,非但被褫夺了封号,更是大大的得罪了太后和皇上,未来定是起复无望,除困死、老死宫中,再无其他结局。
元瑶伏在地上,谁也不知道她的表情,只有那身影在众妃嫔或幸灾乐祸或兔死狐悲的目光注视下微微的一颤。
皇帝见太后面上怒色慢慢的消去,暗暗松了口气,再看元瑶一语不发不辩不争不肯示弱的模样,俨然是宁死都不肯向自己说上一句软话,顿时只觉自己为她周全的一番苦心全被喂了白眼狼,加上被太后的一番话挑起了素日在元瑶面前做小伏低积压下来的怒气,面上立即浮出不悦之色:“你向来是个受不得气的,去念佛好生静静心,也好洗掉你这一身的戾气。来人,送贾妃回宫!”
宫人们闻言一拥而上,如狼似虎的把瘫坐在地的元瑶拖了出去。失势的妃嫔哪里还有拥有体面的资格?一时被扯偏了发髻,拉断了佩玉的系绳,乃至撕破了衣衫,前一刻的珠围玉绕的丽人,展眼便成了落魄凤凰,一时太后、妃嫔各自称愿。
“可算给了这个小蹄子苦头吃了!”她们心底暗暗念佛。
元瑶则想:所愿得偿,此番可以多清净些时日,明日便离宫寻找合适的灵地闭关。
作者有话要说: 能使妖魔胆尽摧,身如束帛气如雷。一声震得人心恐,回首相看已化灰——忽然发现贾元春的灯谜迷之适合元瑶。
当彼此思路与所求完全不在一个次元的时候,所谓的宫斗就变成了一个轻飘飘的闹剧。
应该有妹纸觉得元瑶的存在很搅屎棍,不过她的存在是作者菌考虑再三加进去的。掌心花里,红楼世界是传统价值观,赦生代表的是魔的理念。
熟悉异度魔界的道友们清楚异度魔是一个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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