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小厮上前去敲了萧家的门,不多久,沉重老旧的大门缓缓打开一条缝,一名头发花白的老者探出了头来,眯着眼看向修麟炀,“你是……王爷?”
在认出修麟炀之后,那老者原本黯淡无神的双眼顿时放了光。
修麟炀微微点了头,唤了声,“陈伯。”
陈伯是萧府的管家,十年未见,苍老的叫人猝不及防。
大门敞开,陈伯迈着不太利索的步子出来,匆忙行了礼。
修麟炀上前虚扶,“不必多礼了。”
陈伯点头,“王爷怎么来了?王爷可是许久都没来过了。”
修麟炀微微侧身,看向于青,“本王带于青来看看萧伯父。”
“于青?”陈伯顺着修麟炀的视线看去,自那孩子的眉宇间看出了端倪,“那是,小姐的孩子?”
“恩。”修麟炀点头,只见陈伯顿时老泪纵横,“这,这么大了?当年小姐离家不过是个半大的孩子,如今她的孩子都这么大了……”
年纪大的人,总是容易颇多感慨。
修麟炀没有应声,陈伯倒是反应了过来,“哎呀,看我这个老头子啰嗦的,王爷快请,小公子快请!”说话间,总算是将二人领进了府。
府内的摆设,与十年前没多少差别。
依稀还能记起当年与萧婉清一块儿玩闹的场景。
只是如今,所走下的每一步路,都透着一股物是人非事事休的味道。
不免叫人唏嘘。
没多久,陈伯领着修麟炀跟于青到了书房。
“老爷就在书房内,王爷稍等,容老奴前去禀报一声。”陈伯说着,便是率先上前敲了门,进了屋。
没多久,书房的门再次被打开,萧段走了出来。
一见到萧段,于青便是下意识的往修麟炀的身后躲。
他是真心觉得萧段可怕。
那张消瘦苍老的脸颊上堆满了褶子,脸色蜡黄,一双眼藏在耸拉的眼皮之下,透出狡诈与阴险。
修麟炀自然也察觉得出于青的害怕。
可他实在不懂,眼前这个老人有什么可怕的。
瘦弱的身躯,经不起他一掌。
这十年来,他分明护得萧家周全,保萧家衣食无忧,怎么萧段看上去,仍是一副过得不大好的样子。
“未知王爷到来,老臣有失远迎,还望王爷恕罪。”萧段上前来行礼,未曾跪地便被修麟炀给扶起。
“萧叔不必多礼。”
一声‘萧叔’,似乎是让萧段有些意外,抬头看向修麟炀,愣了两秒,方才笑道,“许久未曾听过这称呼,老臣都有些反应不过来了。”
自从婉清出嫁之后,修麟炀便未曾来过萧府,偶尔在外头遇见,也只有他对修麟炀行礼的份,何曾能听到一声‘萧叔’。
修麟炀淡漠着眉。
若不是于青口口声声指认,他必然不会将眼前这看似行将就木的老人与狱血教联系起来。
伸手,将于青推至身前,“于青,来,见过你外祖父。”
于青被迫上前,局促行了礼,“于青见过外祖父。”
话音落下,手臂已是被一双枯瘦的手给抱住,那手虽又枯又瘦,却是极有力道,抓着他的双臂,好似会把他的手臂都给生生捏断了一般。
“是婉清的孩子啊?”萧段盯着于青,眼里透着光,“果然与我的婉清,有几分相似。”
“婉清死了。”修麟炀在一旁,淡漠开口。
于青能感受到抓着他的那双手猛地又收紧了几分。
只听修麟炀接着道,“此事,萧叔应是早就知道了吧?”
闻言,萧段这才松开了于青,看向修麟炀,点了点头,“是啊,两个月前便受到了消息,说是身子不好,郁郁寡欢而亡。”
“于青,是婉清留在这世上唯一的血脉。”修麟炀想说服萧段,不管怎么样,都不要伤害婉清的孩子。
可萧段似乎是没有听到修麟炀的话,忽然一笑,“王爷可听明白了?他们说我的婉清,是身子不好,郁郁寡欢而亡!”
至此,修麟炀才发觉萧段的精神状态不大对劲。
只见他笑着摇头,“我的婉清,自幼便是调皮捣蛋,任性得紧。上窜下跳的活像只小猴子,便是旁人家的男孩子都比不得她,王爷你是最了解她的,她这般活泼的性子,如何会落得个身子不好,郁郁寡欢而亡的下场?”
他的女儿,在萧家的时候,一直被他捧在手心里呵护着,小心伺候,待遇更是比得上公主,怎么嫁去卫国不过八九年,便郁郁寡欢而亡了?
他怎么能信?
他如何能信!
“萧叔……”修麟炀低沉着眉,一时间不知该如何劝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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