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哪还来得及想其他的。
大家都是女孩子,许初薏没多想,就顺着那人的腰腹往上摸了,终于摸到那人的肩膀,才发现高出自己好多好多。
再摸这人的头发,是短的。
长得高,还是个短发……
许初薏下意识地将这人跟自己最好的朋友文婉对上号。文婉是短发,而文婉妈妈又是篮球运动员,身高一米八多,基因使然,文婉不到十二岁就拥有了一米六五的高海拔。至于许初薏本人……也就是个不足一米五的小矮子而已。
此刻,无法用眼睛丈量身高,仅凭着这人高于自己许多的摸索,许初薏几乎能确定,这人就是文婉无疑。
她很得意:“文婉,被我逮着了吧!”
“文婉”没吭声,连原本周遭叽叽喳喳的女孩子声音也停了。
敢情是文婉在跟她玩故弄玄虚的小游戏呢!
许初薏想都没想,就跟平时玩闹时一样,一路将手往下伸,直到挪到……“文婉”屁股那里。跟往常一样,她五指使力,把“文婉”的屁股一顿抓!
文婉最怕痒,一挠她就受不了。下一秒,她就会四处乱窜,彻底崩盘。
令许初薏没想到的是,文婉完全没反应,跟个木人似的。
她正纳闷着呢,就听见远处传来颤颤巍巍的喊声,是文婉的声音。
“初、初薏……”
许初薏这才惶惶然地明白,弄错人了。
她下意识摘下眼上的围巾,却看到一个高大的少年。
少年比她大了几岁,已有成熟模样,一双深邃的眼睛像是里头有星星似的,含着光。许初薏认出来,他是隔壁周阿姨家沉默寡言的独子。此刻,他毫无表情的脸上泛着红晕,许初薏一低头,看见她揪着他运动裤的手,还停留在那么尴尬的位置,她一下子跳了起来。
“对、对不起……”
虽然见过几次,可她真的连他叫什么都不知道。
有女孩子反应过来,开始笑。
“看见没,许初薏摸了院里那个不会说话的屁股!”
“老师说男女授受不亲,许初薏摸了他的屁股是不是要对他负责呀!”
“我妈说,这人是周寡妇家的拖油瓶,叫周柯为。”
“快闭嘴,这男孩子不好惹。”
“听说上次讨债的打碎了周姨种的花,周柯为直接拿啤酒瓶把人脑袋给砸碎了。”
“我的天,初薏是不是倒大霉了?”
最后那句是文婉做的总结性陈词。
场面一片尴尬,许初薏的脸跟熟透的柿子似的,从里到外都是红的。
这时候,向来沉默的周柯为却发话了,对着那群碎碎念的女孩子,他只说了两个字,却掷地有声,“钥匙。”
文婉赶紧从兜里掏出来,她怕周柯为,连钥匙是扔出去的。
周柯为取过钥匙,打开了门后,将锁链与钥匙一起,扔到一旁。
许初薏自觉理亏,大着胆子要跟他道歉,却没想到他已经骑上自行车走了。望着他的背影,她时不时还能看见他的侧脸,向来沉默寡言的少年脸上带着不自然的红晕,提醒着许初薏的罪恶,揪痛着她的良心。
后来,整整三月,许初薏都没再出门。
直到非典结束,举国同庆,恢复学校生活的那天,她才走出了房门。
她没想到的是,许初薏摸了周寡妇家拖油瓶屁股这事儿,已经在小伙伴的添油加醋中一发不可收拾,连自家母亲都知道了,把她拎着一顿训,还带着她上了周家道歉。
周阿姨表示小孩子打闹不必在意,轻描淡写地将此事抹去了。
可善良如许初薏心里却过不去这道坎,她时不时地开始观察周柯为。许初薏故意跟他打招呼,他视若无睹。甚至面对院里其他小伙伴时,他也总是低着头,露着他那异于常人的纤长睫毛,安静无语。
也不知道是他原本不爱说话,还是因为这事儿变得愈发沉默。
望着他在窗台读书的冷然模样,许初薏总觉得自己是个罪人。
以致于后来周柯为结束学业,成为it界冉冉升起的新星,却因为母亲重病而债台高筑,光芒险些陨落时,许初薏没忍住,缠着已经给予周家人道主义救援的父亲要求更多的帮扶。可父亲到底是个生意人,他看中了周柯为的能力,却绝心不能白帮这个忙,答应帮扶的前提是,周柯为只能是许家的人。
许初薏大着胆子,在向来严肃的父亲面前撒下了第一个慌。
她说她喜欢周柯为。
是这辈子只愿意嫁给他一个人的那种喜欢。
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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