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皇帝的亲外孙。再联想一下赵王对他的态度,霍笙的母亲就是鲁元大长公主没跑了。
“哎,你这是什么反应啊?”霍笙挑眉,“你哥哥我有权有势,难道你不应该高兴得跳起来吗?等到了长安城,包管你要风得风要雨得雨。”
“我害怕。”阿练很诚实地道。
霍笙啧了一声:“你就这点胆子。”
他等了一会儿,见阿练还趴在那里,似乎连耳朵都耷拉下来了,跟条小狗似的,不禁伸手敲敲桌子,试图引起她的注意力。
阿练懒懒地掀了眼皮,瞅他一下。
“你听我说,长安城真没你想得那么可怕。顶多就是刘吕两家斗上一斗,你我不姓刘又不姓吕,背后又是太后亲女,天塌了都砸不到你头上。”要不是看她是他妹妹,他才懒得费心给她分析。
其实想想也是,眼下是太后主政,霍笙的母亲又是太后唯一的女儿,管他外面斗成了什么样,至少大长公主的这一脉是不会受到什么影响的。
阿练坐起来,手撑在桌子上,捧着脸道:“那哥哥保护我。”
“行。”霍笙答得干脆。
阿练也就是突然得知霍笙的身份非比寻常,又联想到王室之中素来腥风血雨,一时有些吓住了,不过到底是孩子心性,情绪来得快去得也快。
眼前人毕竟是朝夕相处了多日的兄长,且自己对他也多有依赖,并不会因此就疏远了他。不到一会儿,阿练又像以往那样亲亲热热地缠着霍笙闲聊了。
“哥哥在朝中担任的什么官职,有爵位吗?”阿练好奇地问他。
“爵位是武信侯,官职么,说了你也不懂。”霍笙从摆在几案上的盘子里拿了一个橘子,边剥边道。
阿练未必不懂,不过还是很配合地赞道:“武信侯这名字听起来好威风啊。”
“那当然。”霍笙得意地眨眨眼,手中的橘子正好剥完,心情好,直接塞给她了,“拿着,我下去看看几时能走。”
阿练接过,目送他下马车,顺手掰了一瓣橘子塞进嘴里,还挺甜的。
因有诸侯王路过,闻喜县的长官一接到消息立马增派了人手去抢修桥梁,终于赶在午膳之前疏通了道路。又赶忙去安排赵王一行人下榻之事。
阿练终于体会到了霍笙说的“有钱了”是什么意思。这些天要么是睡在小客栈的又冷又硬的床榻上,要么就直接在马车上将就了。等她一沾到闻喜县官驿房间里软软的被枕,恨不得在上面打个滚。
跟着赵王一起走的这两日,吃住无不精致,阿练甚至连心情都好了很多。
过了闻喜县,又是长长的一段路,才能抵达下一个城邑。
这日因错过了宿头,前后皆无驿舍,赵王只好命令侍卫就地扎营,等过了这一夜再继续赶路。
营帐内搁着一张长案,上面放着几卷书,阿练端正跪坐于长案后,就着案上烛火的光捧卷而读。
忽而自帐外传来一阵脚步声,接着门帘被人掀开,霍笙入内时带进来的风将案上的烛火吹得晃了一晃。
阿练放下书卷,问道:“哥哥还未歇息?”
“嗯,刚从赵王那边出来,过来看看。”说着俯身翻了下案上的简牍,又道,“光太暗,少看一会儿。”
阿练应了,将那几卷书整齐地堆叠好,放在长案的一头。
霍笙其实也没什么事,就是想着在外露宿,怕她有什么需要的,又不好意思说,因而过来看看。见无事,随意嘱咐了她两句就准备走了。
阿练却有问题要问他:“哥哥,赵王妃身子不便,为何还要跟着赵王一起去长安?”
霍笙也说不好,只含糊道:“他二人感情好,许是不想分开吧。”
阿练不太理解,待要再问,却突然听得帐外传来一阵骚乱之声。她吓了一跳,看向霍笙。
后者神色也是一变,对她道:“在此处等着,别乱跑。”说完掀帐而出。
营帐四处都有火把照明,霍笙一出去就望见前方密密匝匝地冲上来数百人,与赵王的侍卫们杀作了一团。
自闻喜而出的这条路并不太平,素有匪寇为乱,啸聚山林,劫财害命。这帮悍匪正是看中了赵王那显露于外的钱财,更兼天黑,误将那行动有素的侍卫精兵看做了寻常的过路商旅,想着趁他们在此处休憩,狠狠地劫他一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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