溺的无法无天,连连点头。
从此,她就跟在了宋依颜身边,从小到大。
她跟著宋依颜,认识到了什么叫做高门大户,什么叫做花枝春满,天心月圆。她冷眼看著宋依颜在她面前展示著她永远也无法企及的幸福。
在他人脚底葡匐仰望,受够了,真的受够了。
宋依颜,不但有宠溺她的太守爹爹宋明义,还有青梅竹马的贵门李家小公子。
那样粉嫩鲜润的年纪,宋太守家裡经常可以看到这对儿小鸳鸯你追我打,嘻嘻哈哈在桃花树从中笑闹。
李家小公子,年长宋依颜两岁,滴粉搓酥明眸皓齿的一个男娃儿,已经会摇头晃脑的背著双手,弯著黑眸拉著宋依颜的耳朵笑语:关关雎鸠,吾若得汝,必以金屋储之。
画堂内持觞劝酒,走动的是紫绶金貂,绣屏前品竹弹丝,摆列的是朱唇粉面,这样的生活,她离得这么近,却和她毫无干系。
宋依颜宋依颜,你背著黄金在大路上行走,就别怪贪财的人惦记。
谁比谁高尚?
人性中诸如自私、贪婪、仇恨、虚荣、狭隘、宽于待已严于待人等等,无一不被演译的有声有色,每个人内心都有阴暗一面,每个人都有追求幸福的权利,而她只是把自己的渴望付诸实现罢了。
……或者说,她只是通过伤害别人的方式来爱自己罢了。
这世上,人不为己天诛地灭,她凭什么不爱自己?
她受过那么多苦,这是从小泡在糖罐子裡的人绝不会懂得的。
只是如今,她万万想不到,自己竟然跌落的如此惨烈。年轻美貌的时候任性纵横,今日却有更加年轻美貌的后辈将她推落泥潭,宋依颜嚼著嘴裡酸腐的馒头,泪水扑棱棱掉下脸。
郎心何其狠漠,十几年夫妻,只不过是一个小小豔丽的妾侍挑拨,就能让江烨绝了所有情义,这么些时日了,他任凭她每日被莺儿作践,却冷眼旁观,未曾替她说过一句话。
绿瓦红牆已经那么遥远,万籁寂无声。
衾铁棱棱近五更,香断灯昏吟未稳,凄凄惨惨戚戚,无人回顾,没日没夜,只有霜华伴月明。
而今而今,她连最最珍爱的女儿也不得一见。
宋依颜不禁捂住脸,指缝裡流落咸涩味道的泪水,滑过乾裂爆裂的唇瓣。
她的茗儿,她温柔娇美的女儿,一腔热血倾心,尽付了宫裡的那位绝色至尊,却白白失去了平步青云的机会,不仅如此,还多了一个江采衣在君王身侧虎视眈眈,瞅淮机会就要对茗儿打压羞辱。
如今她身陷囹吾,茗儿该怎么办?
皇上宠著江采衣,这会儿还正在劲头上,一两年内江采衣应该没有失宠的可能,那么,茗儿该怎么进宫?江采衣又如何能眼睁睁的看著这个一向不亲厚的妹妹夺宠?
可是,如果不进宫,茗儿难道就这么不明不白的晾在家裡,眼看著年纪一年年增长吗?
马厩裡有窃窃私语,有丫鬟们的说话声传入了耳朵。
宋依颜的柴楼就在马厩边上,哪怕她不想听,声音也还是透过破木板的缝隙透了进来。
宋依颜本来没怎么在意,可是等她听清谈话的内容,顿时觉得一袭凉水泼遍了全身,大夏天裡瑟瑟发抖,差点脱力跪在了地上!
“白竹,你听说了没有?现在大街小巷都传遍了,宫裡的叶容华娘娘杀了官家出身的宫妃,已经被皇上赐死了呢!”绿衣服的马厩丫鬟阿丘一面扒拉草料,一面小声说著。
她身边儿,莺儿的贴身侍女白竹则在赤豪曾经呆过的马厩裡擦擦洗洗。
自打宋依颜失势,莺儿作为唯一的贵妾在侯府的地位益发高,俨然是唯一的女主人,连带著白竹的地位也水涨船高。
“是呗,”白竹耸了耸肩,“被杀的嫔妃好像是个知府大人的嫡女,楼知府一听到这消息就碰死在刑台上了哩。事情闹得这么大,皇上自然会立刻发落了叶容华啊,她又不是什么受宠的。”
“叶容华虽然是个不受宠的,可是叶兆仑大人在吏部还是很有势力,他女儿就这么死了,不知道心裡有不甘呢。”阿丘小声细碎的说著,“偏偏这会儿,陛下居然提出要晋咱们大小姐的位份,叶大人怕是要气死了吧!”
马厩裡空气阴凉,似有冷冷水波蛇一样的沿著她们的交谈窜入宋依颜的骨肉,她打了个颤,一把甩开手上的干硬馒头,蓬头垢面的趴在木板缝隙上贪婪倾听,枯裂的指甲紧紧扒著木板。
“还晋位份?”另一边的大丫鬟闻言抽了口气,左右看了看,“衣妃娘娘已经是正二品,宫裡没人越的过她去,这从昭仪封到衣妃还没满三个月呢,又要晋位份了?也太受宠了吧!”
阿丘是个喜欢扒拉私事儿的,又负责晋候府裡的各项採买,是管家的内家侄女,向来消息灵通,更何况晋侯府本来就和朝堂息息相关,每天从朝廷上传来的消息不知道有多少。她一听引起了别人的关注,顿时更加得意,“可不是呢,听说皇上对大小姐那个宠,连侯爷都劝不住呢!你猜猜,这次皇上要给大小姐晋什么位份?”
大丫鬟嘶了一声,努力想了想。
北周宫制,皇后之下,是贵、淑、贤、德一品四妃,再往下就是从一品的四夫人,“难不成是要给晋个夫人或者德妃、贤妃什么的?”
阿丘摇头,“才不是呢。这次晋的真高!据说是陛下强下中旨,直接昭告于金殿,连通政司都事先不知情。方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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