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微绽开笑意。
门房小哥惊骇的看着眼前这衣衫华贵,有着傲慢美貌的男人,揉揉眼睛。
周围有人静静地来,静静地去,静静转头,静静屏息,浅浅喧哗,他只是站在灯火下,有如胭脂红彩铺满满天幻彩,烟花盛放。
世上竟然有人美貌如斯,绝艳倾城。
“你、你们随便,想呆多久就呆多久。”小哥已经说不完整话,目不转睛的看着沈络,结结巴巴。
江采衣四下一看,赶紧扯扯沈络的衣袖,低声嘀咕,“皇上……要不您先走吧……”
让尊贵的皇帝陪着她守着两筐破鸡蛋,这是她做梦也不敢想、不敢干的事。
哪里知道,他搂着她低低笑了,红唇下露出珠玉般的贝齿,“受人之托,忠人之事。娘子既有此美德,为夫自然不能落後。”
他看着她,好像一对平凡的民间夫妻,红尘相随。
就这样,他陪着她等。
悠然看着来来往往的人群,他站在她背後,同样不在乎行人的惊艳瞪视,
夏日的杏花吹了满头。
老妪终於赶来,千恩万谢的接回了扁担。
沈络却不着急回宫,夜色中人潮如织,他带着她穿行在街上。
夜晚灯火朦胧,照不清楚他绝艳的美貌,否则他们决然无法如此悠闲的行走。
“这里人多。”沈络说,转头看着肩膀侧面的姑娘。
江采衣闻言仰起脸,有些意外有些迷惑的看他,“嗯,所以呢……?”
“所以,牵着手吧。”
手指从袖口中一寸寸伸出,江采衣一颤,然後她的手腕就被五根手指紧紧握住。
远处就是曲江,江水上有灯火通明的画舫,长篙横梗起,砸碎幽潭绿水,唧唧复唧唧,行船至花心。
指尖带着稳定的热度,滑过她的手腕,然後插入她五指的缝隙,紧紧握住。
碧尽遥天,暮霞散绮,碎剪红鲜。
江采衣几乎不能动弹,定定看着自己的手指隐没在他掌心。
“皇上。”
她模模糊糊的唤着,模模糊糊的任他拉着走。
没有人,这样握紧过她的手,在街上躲过一阵一阵人潮,无论怎样的接踵摩肩,都稳稳的准准的牵着她,仿佛握着视若无价的珍宝。
远处是曲江悠悠,江边一栋明月楼。
他和他的距离曾是那样的近,她只要抬头直视,就可以触到他春水似的眼波。
他在她身侧走着,没有作为一个帝王的傲慢,而是将她妥帖的护在手臂中,他的青丝垂下,填满了她眼前的世界。
这个时候,人间烟火就不再是一副於己无关的画,而真正有了热热的温度。
街上人多,有个卖零点的铺子十分招人,一只殷红色的旗帜飘在上空,铺子周围围着无数年轻的恋人们和孩子。
透过人潮缝隙看去,零点铺子在灯笼下铺开一笼一笼装满细点的方格,盛满了梨干、蜜枣、杏干、乌梅干、沙糖桔,沙苑桲、漉梨、苓糕、马蹄糕、蒸蛋糕、荤素绿豆糕、葱油桃酥、林檎干之类,还配有零零总总五颜六色的羊乳酥糖、牛轧糖和千层银丝酥。
头顶传来温柔揉弄,美貌的帝王垂下颈子,唇边带着微笑,“采衣,你想不想吃?”
啊!
江采衣猛然清醒,恍惚的看去,“……吃什麽?”
“那是京城有名的糕点铺子‘稻香’,里面许多玩意儿连宫里都没有。”他淡淡笑道,“你想不想吃?”
他的目光幽幽,看着她仰起的小脸。
当初沈络会知道这个铺子,是因为他还是个孩童时,曾经被苏倾容抱着来过。
那时丞相为他买了一块杏干,哄他含在唇齿中,又酸又甜,带着这样的甜味,他不久後就奔赴旭阳战场。
那个味道在他的记忆里异常美好,他曾经以为,再次回想起来时会微微发痛,哪知却并没有。
微微发痛的,是她靠近他肌肤的地方,不仅痛,而且热。
就如同他牵着她的手指。
似曾相识的天街,似曾相识的人流,他曾经缠紧了丞相的手并肩行走,那时候,他看着苏倾容背後的青丝,春风拂面。
他从来不认为自己还愿意牵另外一个人的手。
可是。
可是。
就这麽自然而然,他不想在人潮中弄丢她。
远处的糕点铺子人挤人,有许多女孩子等在人圈外面,而她们的夫君,一个又一个健壮的小夥子挤入汹涌人群,为她们买来喜人的甜点。
“想吃,我就去买。”
他笑道。
江采衣连忙摇头!
开玩笑,人那麽多,皇上是至尊之躯,要买也是侍卫去买,哪能劳动他?
“别紧张,你看,那些姑娘不都是缠着自己的夫君去买麽。”他诱哄着,“只有这一次,以後想吃可不容易。”
暗暗灯火如同绸缎铺开。
或许是他的语调太过温柔,或许是他的手真的温暖。
眼眶发酸,喉咙发渴。
江采衣咬着唇,看着暗影里美貌绝世的帝王。
她从来没有被人好好疼爱过,从来没有人会为了她的一点念想如此纵容。
一刹那她生出无限渴望,她希望能在这个人面前刁蛮一回,任性一回。
“好。”
沈络看着身前的小女人重重点头,掰着指头一一点过去,“我要吃蜜枣、沙糖桔,茯苓糕、葱油桃酥、玫瑰牛轧糖。”
“嗯,好。”
微微揉了揉她的发顶,他毫不犹豫转身而去。
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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