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来……
『成为觉醒的恶鬼,或者是疯魔的恶鬼……』灭罗饶有兴致的看著语蝶在他的幻境中一天天消瘦、黯淡,然後心情变得茫然、变得仇恨──
□
阿穆尔突然焦虑了起来,心中的这种不安究竟是怎麽一回事?
明明四周平静如昔,伊甸更是主动封闭了圣地让他们能安静地等待语蝶完成传承,巫琊仍旧陷入昏迷,巧可也累得靠在石壁边陪著巫琊熟睡,两只魔神沉默的一只守护著他的两个主人,另一只则飞去洞窟入口守在那里……
没有任何的异状,那麽这份不安从何而来?
是……蝶有危险吗?!
传承阵术中的语蝶平静的睡著,也没有任何的变化,但是他却发现那种不安越来越强烈──就好像,语蝶似乎,发生了什麽很悲恸的事情一样,那深深的哀伤跟绝望从那具沉眠的躯体中传了过来,几乎要压得他喘不过气。
那原本温柔的情意转成强烈且黑暗的「恨」──
「蝶?你听得到我的声音吗?」他尝试性的开始呼唤那沉睡的女人,一声又一声的,却让心底的恐惧更深了。
──不会的,蝶绝对不可能恨我的……不要放弃,相信我,相信我的心!
「伏语蝶!」阿穆尔难得连名带姓的喊叫出语蝶的全名,声音之大,语气之惶恐让疲困的巧可被惊得吓醒过来。
就当巧可幽幽转醒,看到的就是那位豹族首领正准备闯入传承阵术的画面!
「不可以!不要闯进去──」
当阿穆尔跨进传承阵术的同时,一阵刺眼的红光突然从阵术中亮了起来,狂风呼啸、诡异生物的不明嚎叫声响彻云霄──传承阵术自主的防御模式启动了!
但哪怕,身上被那从阵术中吹起的无数风刃划出了伤痕,阿穆尔朝语蝶伸去的手、迈开的步伐……完全没有想要停下的意图。
更多的血液将阵术染得更加凄豔,溅出了无数美丽的鲜血痕迹,残酷又美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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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竟然想闯入传承……呵呵,这只小豹子的疯狂跟父亲几乎是不相上下啊……好玩了。』灭罗笑了笑,却没有想要将阿穆尔由外界闯入的意识驱感出去,因为他想知道……在当一个人被剥夺了希望跟一切的时候,是否还能够唤醒她遗落的那份情感。
憎恶是一种非常强大的力量,对自己的、对世界的、对曾经爱过的一切的恨!
语蝶神情是无比平静,双手染满鲜血,不同的是──散布地上的残肢却是她曾经最爱的豹族人……
小金钱豹梅洛洛想要阻止她,最後却也成了语蝶的手下亡魂。
「鲜血……好美……这里才是,属於我的世界……」眼里有泪、嘴里含笑、心里满是疯狂的杀意跟快感!
只有在一切由鲜血渲染的世界,才是她的世界!
没有人会伤害她、没有人会排挤她、没有人会用同情的目光看著她……也没有人,爱著她……
这个虚假的一切,通通毁掉好了……
喜欢的、深爱的,什麽都不要了。
「伏语蝶!」男人震怒交加的怒吼声远远的响了起来,一时间,那饱含震惊与痛苦的声音让语蝶想不起那是谁的声音──直到声音的主人出现在她的视线里头……
啊,原来是那个曾说无论如何都会深爱她的男人,她以为彼此能够相守永恒的那个存在……
颈上的冠纹疼痛无比,像是在提醒她被眼前的男人束缚了什麽似的,刺痛让心情变得烦躁,想要……杀了他。
为什麽要排斥我?不是说永远爱我的吗?
被强暴之後阿穆尔的疏离跟抗拒让她心痛不已,直到现在已经化作深浓的恨……
「你、你竟然……」阿穆尔瞪大眼楮,环绕染血的村庄,一脸不敢相信的模样让语蝶轻快的笑了出来,在尔後赶来的豹族人面前,她状似天真单纯的在扑满鲜血的大地上转了个圈。
「怎麽样?都是我杀.的.哦!阿穆尔真是太过分了,人家被强暴又不是我愿意的,说什麽会永远爱著我都是骗人的,所以我通通都不要罗!我要创造一个,只有我一个人的世界~~嘻嘻,没有人能够伤害我,也不会有任何情感存在,只有死亡跟绝望存在的世界!」语蝶像是疯了一样,又恢复成当时屠杀蛇族村落时的诡异天真,然而,脸上笑著,心里的一角却在哭泣著……
(在这个血腥残酷的世界你一定满怀不安与惶恐,但如果可以,我愿意奉献我的一切来保护你、陪伴你,我会用尽全力来爱你、珍惜你,你将会是我永远挚爱的妻子、我唯一的伴侣──许诺虽然只是口头之说,但我会用一辈子的时间来证明我的真心!)
一段温柔的声音自心底响了起来,明明没有听见实质的声音,却仍旧震撼了她的心──阿穆尔?
但眼前的阿穆尔却没有像心里的那个声音一样,对她充满强烈的爱意与温柔,而是将那本应该保护她斩杀敌人的剑,指著自己……
有那麽一瞬间,语蝶觉得自己似乎忘了什麽。
(夜影豹族.阿穆尔,向神灵伊甸宣誓,吾将用性命守护挚爱的神子.伏语蝶,吾愿意奉献生命与一切去保护她、爱护她、珍惜她、宠疼她、照顾她──以鲜血许诺永恒!)
这不是……婚礼那时,阿穆尔说得让她感动落泪,直到现在都忘不了的话语吗?当时,他那种毫无掩饰,强硬又霸道,却温柔珍惜的心……为什麽,现在却变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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