仿佛有焰火在头顶炸开,但很快就散了。刹那间的灵感宛如雾散烟消,杳无痕迹。
没有捕捉到。
迟几许有些怅然,借口道:“听起来你被人追过?”
明思温柔地大笑,“哪里有啊。”说着又飞快地低下头,“我大学时光都浪费在学校里了,是个死读书的书呆子,没有一点情趣,长得也泯然众人,没什么异性喜欢。”
迟几许听得出有几句纯属自谦。但她知道,死读书的确不招人喜欢。
从慕则止走了之后,她连路人缘都没有了。
被学校记过了,可她还要顺利毕业,还要在那一家子面前硬气一回,要能够自食其力地工作,她决不能中途离场,让看戏的人笑话。
所以她只能发奋苦读。
俯身,迈入校园,时隔近四年之后,迟几许重回故园。
“师姐,我带你去看野丁香吧。”明思抱着绘画本,梨涡在暮色里清纯而幽美,“在艺院和体院的折角,好像是我们以前的一个师兄偷撒的种,后来长大了才被人发觉,可是园丁师傅觉得紫丁香好看,跟校方申请让它一直留在那儿了。”
明思补充,“这也是一段佳话哦,那位师兄好像就是为了追心仪的女生。”
“也不知道他追到了没有。”
没有。
他没追到。
他只字未留,自己跑了。
迟几许在心底讽刺地微笑。
18.第十八章
在清大逛了一圈,收获鲜少,但迟几许没有气馁。
她看得出明思和她很不同,清大对她而言,有美好鲜妍的回忆,也有久远腐烂的创伤,但是明思,她好像只是在享受,那一段大学时光对她而言,是人生的一笔生动的财富。
迟几许自诩达不到这种境界。
“师姐,二号运动场那边有一个名人栏。”明思的眼眸是跃跃欲试,温和如水。
迟几许答应了。
清大作为著名学府,往届的师兄师姐有多优秀,迟几许知道,单是从商的,身家低于千万都不能上榜。
迟几许瞟了几眼,没发觉一个自己认识的,后来干脆放弃了。
暮色阖上精致的眼帘,洒满鳞光的水面,淘出黯淡的星灰,和淡淡的几抹圆绿。
“师姐,”明思有些感慨地数过这群fēng_liú人物的无数实际,不禁发声,“我以前也幻想过能贴在这张墙上啊。”
“很光荣。”迟几许有一茬无一茬地接话,思绪已经飘到了别的地方。
她总是无意想到慕则止。
尤其是清大,这里洒满了他们的回忆。
他们计算机系的男生大多不修边幅,慕则止是代表人物,邋里邋遢,每次见面,迟几许都想用自己手里的美术剪刀替他修剪鬓发。
可是无论怎样,他都是好看的。
他的专业课很好,不过却并不怎么喜欢编程,主要精力都放在打游戏上,所以有一天他指着名人墙对迟几许有朝一日要被人裱入期间,她觉得他又不知天高地厚了。
现在果然也没有。
“师姐,你的手伤什么时候能好啊?”明思担忧地垂眸,迟几许藏在袖中的手仍绑着绷带。
迟几许无所谓,冲她微笑,“把作画的任务交给你,我还能清闲一阵。”
虽然她左手也能画,不过能者居之,也许上天更愿意给明思这个机会。
明思悄然应下了。
但是迟几许的手好得比意料之中得要快,才十天就已经基本行动无碍了,医生也说可以进行适当的关节活动。
但是这件事已经推给明思了,迟几许只好继续抱着材料挑拣。
“几许,你难道看不出来,主编属意的人是你?”闵经理将她单独叫到一旁。
隔着一层琉璃般的半透明玻璃,窗外明思正在精心作画。
迟几许弯着唇微笑地问:“我和明思都是新人,我与她谁能得到这个表现的机会,不都一样吗,她比我年轻,更有锐气。”
虽然她说的不错,闵经理仍是皱眉,“秦主编想提拔你,放过这个机会,也许下一次就不会有这么好的登上杂志的平台了。”
“经理不觉得我的设计难登大雅之堂吗,更何况,也只是一根腰带而已,”迟几许想了想,“由绿意和腰带两个关键词,明思在短暂的时间之内就想到了花藤,比起她的创意和想法,我自愧不如,闵经理,她虽然是我的学妹,但是专业成绩要远超于我,这点自知之明我还是有的。”
“那……好。”闵经理知道事不可为,没再强求。
只是目前而言,秦觐似乎还不知道这事,要怎么解释,是个麻烦。
从公寓到魅色不算远,只有大约七公里的路程,迟几许给自己买了一辆单车。
出门与回家,都会路过那片林立的大厦,他最近好像一直住在这边,朋友圈显示的地点是如此,尽管迟几许也不知道他抽的什么风。
习习的晚风荡开湖畔的一丛丛芦苇,水边墨绿浅碧,很添韵致。
她踩着单车上桥,沿途风景尽收眼底,白色的小艇在水面划破一道细长的花痕,宛如飞掠而过的水鸟。
上坡有点吃力,她停下来推车。
才走上桥,忽然听到身后传来尖锐的近乎刺破鼓膜的大喊,“起火了!”
跟着是乱哄哄的一片。
迟几许猛然回头,微澜的湖面,浓烟自湖畔大厦冲天而起,明火舔着舌在素白的墙壁包舞,隔了这么远,仿佛还能听到噼里啪啦摧枯拉朽的声音。
已经有人拨了119。
迟几许迅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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