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是怎么回事?怎会有那么多人恰巧路过?”回到东宫,太子暴怒质询。
他怀疑是被人给下了套子。
“回禀殿下,昨日是颜老先生的寿辰,众位大人前去祝贺,有喝醉的,便住下来了。”
太子一顿。
颜老先生是文坛巨擘,那些文臣年年前去恭贺,年年都会有这种情况。
他只能自认倒霉。
沉着脸,太子下令:“立刻去扫尾,做得隐秘一些。”
最后,太子推得干净,宣王被遥遥申斥,有监管不力之罪,兵部上下被彻查,此事告一段落。
太子依然是太子。
宁绍璟站立窗前,许久不言。
曹伯懿卢玉海知道他心情不好。
明明太子不堪,皇帝却依然袒护。
便是可以理解皇帝希望社稷安稳的意图,却也到底意难平。
宁绍璟并没有难过太久,他转身,对曹伯懿和卢玉海说道:“此事谋划一月之久,最终一举成功,玉海当记首功。”
卢玉海也不谦虚:“臣出手,自然不会落空。”
宁绍璟微微颔首:“这事情,到此为止,莫要咄咄逼人,对太子一党。依然要多多礼让。”
曹伯懿卢玉海躬身应是。
皇帝既然要保太子,与皇帝对着干,不但让皇帝恼怒,若逼迫过急,还会让皇帝更心疼太子。
一场大戏眼花缭乱,慕娉婷从头看到尾,等戏落幕,慕娉婷在纸上写写画画,把戏中人物列了个表。
最后她哼了一声。
提议帮忙救火之人,是与兵部亲近的太子党,但并不清楚兵部私下里的勾当。
发现甲胄情况不对的工部主事,是因为职业敏.感性。
大理寺卿,则是与兵部尚书政见不和,早有罅隙,逮着兵部的错,就可劲儿闹大;但他为人又谨慎,发现不对立即控制了事态。
端得是天衣无缝,计谋毫无违和感。
慕娉婷对定下计划的人,很是敬佩。
不过此事与她关系不大。
她现在关心的是希望学院与棉花之事。
因发现了棉花,慕娉婷对功德的渴求,更加急切。
曲辕犁与?板粉笔,她靠着记忆便可复制出来,但去棉籽的轧花机、弹棉花的机器,却需要功德兑换。
慕娉婷从慈恩寺回来的当天,便召了刘管事,让他带人去云州,银钱充足的情况下,希望学院的建设肯定很快。
一旦推行开来,便是大量功德。
同时,慕娉婷派人在京城附近寻找棉花。在明年四五月可以播种之前,能收集多少就收集多少。
她这般的急迫,大出宁绍璟的意料之外。
“有这般重要?”宁绍璟询问,带着惊讶。
慕娉婷慎重点头:“很重要……王爷可知道,此物夹在衣物里,非常保暖,或许不如皮子,但皮子哪里是一般人家用得起的,白叠子却非常的便宜,普通人家用起来也没有压力。”
慕娉婷让人把新做好的一双棉手套拿过来,给宁绍璟戴上。
这点棉花,是慕娉婷从附近收集的,多是一些西域胡商养着玩的,听闻肃王妃要,急忙献上。
此刻已经是十月底,天气寒凉,手放在空气中,一阵阵冷意侵袭。
可戴上手套不过片刻间,手便慢慢暖和了起来。
宁绍璟惊异,他前段时间忙于太子之事。到现在才知道,半月前让他的王妃双眼放光的白叠子,竟有如此的效用。
他与慕娉婷询问白叠子的种植条件、产量,作用。
慕娉婷欢快把棉花的效用细细讲了一次。
“棉花?”宁绍璟侧目询问:“宝儿给白叠子起的新名字?”
“王爷觉得好不好?”慕娉婷问。
宁绍璟微微点头:“挺好。”
他起身,去了书房,找曹伯懿:“本王记得,咱们暗中有几只商队在跑西域?”
这是王府暗中的产业。
曹伯懿恭敬回答:“回禀王爷,确实是的,王爷可是要看账册?”
宁绍璟挥手:“并非为了此事。”
他沉吟:“让他们这次去了,尽量收集白叠子,能收集多少算多少,越多越有赏赐。”
曹伯懿也知道白叠子的事情:“是王妃想要?”
宁绍璟点头。
曹伯懿撇了撇嘴,他就知道是王妃要的。
“但现在天气渐寒,商队这时候都不会出动,路难走不说,也容易让人发现。”
宁绍璟顿了顿:“周珏现在在西北戍守,这事儿,就交给他吧,告诉他,明年四月之前。本王要看到一批白叠子运到云州。”
“王爷。”小打小闹是为情趣,曹伯懿不会说什么,但现在宁绍璟为了替慕娉婷寻找白叠子,竟然惊动到被贬到西北的麾下将领,曹伯懿非常不赞同。
宁绍璟并未劝说他,只把白叠子的功用对他解释一遍。
“且白叠子的成本,只是丝绸的十分之一左右。”宁绍璟最后轻描淡写说了一句。
曹伯懿半天回不过神:“真有此等功效?”
宁绍璟把手套拿出来,在曹伯懿面前晃了晃:“其他本王不知道,然在保暖方面来说,王妃所说。并无任何夸张。”
曹伯懿眼睛一亮:“能否让下官试试?”
宁绍璟顿了顿,若无其事说道:“时候不早了,伯懿早点去休息吧,莫要太累了。”
曹伯懿眼睁睁看宁绍璟打开书房门,大步而去。
许久,没回过神来。
慕娉婷收集了一小盒子棉花籽。
少,还是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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