略一沉吟,刚要作答时,天狩帝将一只羊脂白玉碗奉到简非轻面前:“皇叔,这是轻寒亲手做的琥珀桃浆,颇有母后当年的味道,皇叔试试看。”
“琥珀桃浆?”简非轻眼睛顿时一亮,他甚至是迫不及待的接过了那只白玉碗捧在手中,先是仔细端详,接着舀出一勺送入口中细细品味,继而对易轻寒点点头,大声赞道:“晶莹剔透似琥珀,形如珍珠散清香!果然与端华太后当年的手艺分毫不差!不愧是易相之后,不枉端华太后将你抚养成人,好!”
他的赞美,是那样的直白热烈,易轻寒有些不好意思,她轻轻摇头,脸上露出羞涩的笑容。
简非轻继续品尝那碗琥珀桃浆,吃着吃着,他突然闭上了眼睛,仿佛在回味什么,追忆什么,那碗琥珀桃浆在他结满兵茧的大手中,有如信徒供奉的圣物,小心翼翼中居然还透出一种虔诚。
易轻寒几乎看傻了眼。
她从未见过一个铁血将军,这样充满感情的对待一种食物,显然,这种食物对他来说,具有非同凡响的意义,也许,是他一生之中最美好的回忆……
这是端华太后擅长的一道甜品……
端华太后……
那个和自己的妈妈长的一模一样的女人,那个身在禁宫,却向往自由的女子……
她,一定也曾被许多人深爱着吧!
眼前这位远山王,也许就是众多爱慕者之一……
如果,远山王曾经爱过端华太后,那么,与他同门的父亲,是否也曾对这样一个女人动心呢?
易轻寒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跳。
她转眼看向天狩帝,却见他似乎也沉醉在某种回忆之中,眼角眉梢,都是深深的笑意。
许久,简非轻终于睁开眼睛。
他似乎对自己方才的失态有些不好意思,棱角分明的脸上浮起了赧然的红晕。
易轻寒注意到,他的眼睛里透着淡淡的水雾。
天狩帝摇头轻叹:“皇叔,轻寒很少做这道甜品,每次她做这道甜品,朕都会想到母后……”天狩帝有些哽咽住了,他停顿片刻,举起手中酒杯,“皇叔,侄儿年少时做下了错事,却一直桀骜任性,直到有了轻寒,才真正懂得用心做人,如今,侄儿借此机会,向皇叔赔罪,请皇叔原谅侄儿……”
说到这里,天狩帝已然泣不成声。
席间,一片凝重。
不知过了多久,简非轻终于一声长叹:“那些陈年往事,就算了吧!”
他接过天狩手中的酒杯,一饮而尽。
易轻寒冷眼旁观,却完全搞不清天狩帝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打死她也不会相信天狩会对当年做过的错事忏悔,可是,如果这是做戏,那么他做戏所为何来?
易轻寒很快就想通了。
很简单,为了兵权。
简非轻手握重兵,始终是他的心腹大患,他不可能善罢甘休。
远山王骁勇善战,如果强行削藩,他没有十足把握,最后很可能逼得远山王造反,届时,战争四起,鹿死谁手还未可知。
所以,他又想起得轻寒者得天下。
于是,他把她推到台前。
他其实很了解她,因为了解,所以他知道她看重亲情,所以,几乎不用他亲自出面就可以兵不血刃的解决问题……
远山王,父亲,端华太后。
一个是同门师兄,一个也许是他挚爱的女子。
还有,他们的女儿。
甚至,还有雪惊鸿。
他们都是他的棋子,都在他的谋算之中。
现在,事态正在向着他所希望的那样发展下去,很顺利。
可是,他怎么可以这样卑鄙,连去世的母亲都要利用!
易轻寒异常愤怒。
她捏紧了拳头,眼角余光扫过天狩帝,那个男人温润如玉的脸上还挂了几颗泪珠,看上去可怜巴巴的,足以激起女人的母性,只是,不包括易轻寒。
此时,简非轻终于说出天狩帝最想听到的话:“陛下,臣这些年征战沙场,伤病累累,身体已经大不如前……”
“皇叔,”易轻寒仿佛一下子想起什么似的,突如其来出声打断了简非轻:“皇叔征战沙场,自然身手不凡,那我爹爹是不是也是身怀绝技?你们同门师兄弟,是练武还是习文呢?”
提到易息罔,简非轻顿时两眼放光,一脸的钦佩崇敬,心向往之:“师兄他文武双全,是我们整个婆娑心门的骄傲!”
“婆娑心门?那是?”易轻寒茫然不解。
简非轻蹙了蹙眉,有些不满的看了看天狩帝:“陛下,皇后娘娘家里的事,您从未对她讲起吗?”
泪痕犹在的天狩,肃然回道:“只因父母早亡乃是伤心事,所以朕不愿在轻寒面前提起,以免徒增伤感,轻寒,”他拉起易轻寒的手,深情款款,“如果你想知道岳父岳母生前之事,我可以将我了解的全都告诉你,只是怕你听过之后,追思过度伤了身子,何况,你现在已经身怀六甲,忧思过度,只怕对胎儿无益。”
易轻寒睁大眼睛,甜甜的微笑着摇头:“不会的!苍穹哥,既然爹爹是这样文武双全的好男人,我们应该多让宝宝听他的故事,将来宝宝才会像爹爹那样,聪明勇敢,机智过人啊!”
“这倒是!”简非轻也点头赞同,“《皇室医心方.求子》有云,胎借母气以生,呼吸相通,内干外应,从而达到天人合一,为能胎教也。连《皇室医心方》都这样说,我看没问题。”
说到这里,简非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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