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须在此守着,逗逗这小娘子,静等,等她的夫君回来,看清当夜那个要杀他的人究竟是谁,然后再杀了他,那么,回到瑞王赵荡那里至少还有得交待。
他松了匕首道:“可以,至少两进的大院子,还能替你盘一间店,叫你继续赚银子,你愿意不愿意?”
如玉连连点头:“愿意,愿意的紧!只是我可是个正经妇人,我得见了那房地契,才能跟你……”
秦越盯如玉上下扫了一眼,就这一间狭而窄的屋子,也许他有偷香窃玉的心,却还没失了理智。也知她等的男人即刻就要回来,僧坐在床上,闭眼片刻忽而起身,自床下搬出只箱子打开,里面寒光森森,有张君曾穿过的软甲,亦有当初张君曾铺于沈归家那满床的兵器。
但秦越用这些似乎没有张君那样利索。他床上地上的忙碌着,如玉坐于床上,渐渐察觉出些不对劲来。
“玉儿,嫂子的菜炒好了,你是要出来一起吃,还是我给你送进来?”黄娘子隔门喊了一声,似乎是要推门而入。
秦越忽而扬手,回眸扫着如玉。如玉连忙道:“嫂子,我并不饿,过会儿再来吃饭。”
对于如玉所等的那个冤家,秦越显然极为防备。他不但要拘着这小娘子,还要将这间小屋子布置成个陷井,用以捕杀那个即将来找她的人。
无论秦越何时回头,如玉一直在笑,老老实实的坐在床上,轻轻打着哆嗦,面皮都是僵的。她显然叫他吓坏了。这时候门窗皆备,只要她那冤家敢推门或者推窗而入,毒镖先就能替他打头阵,有这小娘子坐在床上,他自信可以万物一失杀掉她那个冤家。
秦越心中暗松了口气,也是想要缓缓如玉的恐惧,一身浓香凑过来,金镶玉的匕首柄拍着自己的面颊:“不过一个男人而已,无论你那冤家待你有多好,我将来待你更胜于他。至于人才相貌,温柔小意,便是两京之中,我也是排在前头的。咱们有的是时间慢慢相处,现在过来,到我颊上来亲我一口。”
如玉叫这喜怒无常的男子吓软了腿也吓破了胆,坐起来叫他的匕首抵着,缓缓凑脸到他身边。他身上那股带着荷意茶香的香味或者别人闻了受用,可如玉闻惯了张君身上那股淡淡的皂角气息,心以为男子就该跟张君一样身清而味正。
再者,张君的眉眼比这秦越略微粗犷些,她虽与张君在一起不过半月,可是打心底里接受了张君,从他的体味到他的呼吸,到他唇齿间的味道,这时候叫她再去吻一个陌生男子,自己心底里的那种排斥感先就忍受不了。
为了能保得一条小命,也为了张君万一找来,不叫他这一屋子的暗器给杀掉,如玉忍着胃里头翻江倒海的呕意在秦越那细腻而又白嫩的面颊上沾了沾唇,随即捂唇道:“秦公子,您身上这味道实在是太臭了!”
她以指扣到咽颊狠命一捅,胃门一口涌上来顿时一声呕,转身就哗啦一口将沉了一下午的胃酸全吐到了秦越那袭芙蓉衽的白衣上,随即撑着苦笑道:“对不起,没能忍得住!”
再美的美人儿,也得有风韵气度来衬,被人往身上吐东西这等腌瓒事情,只怕很多人这一生都没有经历过。秦越乍着两只手,忽而就尖叫了一声,一动也不敢动,脸胀的通红,看一眼,叫一声,再看一眼,再叫一声。如玉连忙跳下床揩着唇道:“实在是对不起,秦公子先不要动,我到厨房打水来替你擦拭!”
她今早便收拾好了包袱,重要物件儿都在里头,银子都在随身的荷包里挂着,这时候将那小包袱儿一背,转身便去推门。
门上有暗器,如玉推门的刹那,秦越扑了过来,挥匕首打落暗器,她关门的片刻,梭锥没入门框,只剩红缨。秦越叫一身的锼饭残渣几乎给熏晕,混身汤汤水水,滴溜溜往下流着。
且不说这调戏花从又失了手的秦越秦公子要如何除掉一身的污秽,只说如玉抱着小包袱皮儿跑出黄家,才跑出巷子,左望右顾也知自己这回是闯了大祸,这西京城中只怕是住不得了,可眼看天黑,出城又能往那里去。
她又急又愤又伤心,后悔无比,于茫茫大街上抱着个小包袱,跑到西京客栈的门上站着,情急之下叫了声:“张君!张君!”
“如玉!”她声音才落,便见夜色下来来往往的人群中,一个青衣男子骑马得得而来,不是张君是谁。如玉大喜过望,扑过去拉住马缰叫道:“冤家,你可算回来了!”
张君下了马,揽如玉在怀里抱了抱,问道:“你怎不在客栈住着,自己跑出来一人在大街上?”
如玉张嘴,本想将他走后自己从客栈后巷子里见那个神似他的男子,再到偷信,丢银子并摆摊儿这一挂儿的事情都告诉他,可是话到嘴边却起了犹豫。那封信已经被秦越烧了,就算她说了有那么一封信,张君能信她,找到秦越以后怎么办?
她还亲过秦越的脸颊,还吐了他一身,这半个月以来,这东大街上所有的人都知道秦越天天给她送花送胭脂,给她搭篷子她不叫太阳晒了她。就连那黄娘子,也知道秦越整天翻窗翻户,张君会不会以为她在自己离开的这一个月里又在外勾搭男人偷汉子?
她和沈归曾叫张君堵在一间屋子里头过,若不是那方元帕,万难解释清楚,再有此一着,他会不会认为自己水性杨花勾三搭四?如玉为了那一朵梅的感动,立志要清清白白,立志要身正影端的跟张君做一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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