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震天的鼙鼓,却早已把战马惊吓,战马嘶鸣,受惊四散。中箭的将士,惨叫声不断传出。情况危急,裴晓也来不及多加掂量,就命令将士向东向南撤退。魏军见势,立即纵马追击。
忍无可忍之下,裴晓怒目圆睁,提他惯使的□□,单骑出阵;在靠近魏兵之时,他挥舞着□□四向刺击。魏兵见了,都吃惊不小,于是纷纷退避,惟恐不及,动作稍缓的,就遭长矛刺胸,成了他矛下之鬼;就是那麻利些的,也因惊惶而相互践踏,非死即伤。只一会工夫,几十个魏兵就被他一一挑下马来,尸体横七竖八地散了一地。远处近处的魏军看了,个个张口结舌,简直把他看作了战神。
宋兵见势,都从不同阵里杀将出来,将士们争先恐后,殊死作战。一时间击鼓声,呐喊声,震动天地。魏军为抵住这势头,纵其骑兵冲撞宋军。宋军多是步兵,难以抵挡,于是又不得不退却。
瞬息之间,可怜那来时赫赫扬扬的宋前锋精锐部队就七零八落,一败涂地,死者成百上千,余者皆奔散逃亡。
那些从武库中挑选出来的,携带了千百里的戈矛劲弩,被扔得黄河北岸到处都是。
慌乱中,裴晓身中数箭,仍摇晃着不愿倒下。他的白马坐骑,不知从何闯出,哀鸣厮叫,在裴晓身边蹲下,不停厮磨。仿佛求着裴晓,速上马身。恍惚间,似是母亲的哭,似是伽蓝在哭。突然间,一丝求生的yù_wàng掠过裴晓的心头,他咬咬牙,抓住白马的鬃,趴在马背上。哇的一声,吐出一口血来,终是阻不住的,晕死过去。
白马驮着裴晓,往西飞奔。
起初,魏守将探知宋军大规模前来,就驰马急报拓跋焘请求速派兵增援。拓跋焘答道:“若宋军大势不可挡,我当如二十年前避其锋芒。今已隆冬,黄河两岸的谷物绵帛均已收成,我国人皆穿兽皮衣裤,宋军收得失地也无妨。城楼巍然,工事无忧,想来,朕错杀崔相了!”
第18章青茶
却说伽蓝,自那日军中动身,经十数日,倒也平安到达洛阳。裴福自是护她至伽蓝寺。师太闻知,迎至山门。
伽蓝远远见着师太,似见亲人般,泪,潸然而下。她哽咽着说:“师太,伽蓝已入万劫不复之地,特来菩萨尊前忏悔领罪!”
师太一怔,看着伽蓝,面无喜色,风尘仆仆,全无生气。她早已跳出三界外,不在五行中。旁观者清,师太早就练就一双火眼金睛,这世间有什么她看不明白的?
看着伽蓝如此,她也只是颤着声音对伽蓝说:“回来就好,回来就好,快回禅房歇息去吧!”
众尼看着伽蓝,心下欢喜,面上却仍是不露。出家人,六根清净,喜怒哀乐早已不再形于色了。
……
自那日攻城不敌,刘义隆大怒:“佛貍小儿仗着长年征战,屡屡出言不逊;如今更是飞扬跋扈,朕要亲征,一定要佛貍小儿知道朕的厉害!”
群臣一听,皆变了颜色。强渡未成,节节兵败,先前收复的滑台、虎牢,如今又被拓跋焘重新攻陷,宋军一再退兵,伤亡惨重。这皇帝亲征,皆非只征不战,若无绝对胜算,哪有亲征之理?
这时丞相何尚之走近皇上,耳语了几句,刘义隆变了脸色,不再坚持亲征的主张。
你道何尚之耳语了些什么,就让皇上改变了主意?原来他只提了提那个被废为庶人的皇弟刘义康。过去在太平的时候,尚且还有人要拥立他,如今已经南下,能确保没有人借机生事吗?
坚城之下,无粮不守。宋军粮食已尽,刘义隆不得不命裴常率军回据白杨岭,然后下山进入弘农城,再入湖关口。裴常选精兵一千人,实施南兵袭击北营的惯用方法——夜间斫营,结果因山路萦回,斫营官兵迷路,反而被魏军包围,全殉难!
其时北伐前锋既已败退,中路大军受挫,魏军已经大举南下,刘义隆觉得孤军难以深入,况且又要抵御魏军南下锋芒,于是下令班师。
宋兵马不断撤退,魏军却要节节挺进,大举南下了。
……
伽蓝回寺有十日之期了。这十日来,她仍是一如以往般做着尼姑必修功课,颂经,打坐。不过,比起从军前,她每日几乎是经不离手,口不离经。支撑不了多时,她的喉症又起,人就有些发烧,仍坚持打坐,自是晕倒,被众尼救醒,送至禅房安歇。
这日,师太前来看她,仍是送上此前的久藏多年的老茶。但见伽蓝已在饮茶。洁白的茶杯上,只有一小团细细的茶叶。闻之,幽香异常。
伽蓝看着师太打量着茶盏,开口说:“师太,这是皇上御赐青茶,若非御赐,倒可让师太一品!”
师太微微一笑,伽蓝倒是有心。不过这贡茶却还是稀罕物,别物还好,贡茶却只能是赏赐谁谁才可饮用。偶尔皇帝为表达仁爱之意,才会特别提出,赐茶与臣家饮。
今居南方,这茶犹可。若如当年在北,献给皇帝作为贡品的茶,仅安徽能生产少许,更是弥足珍贵。贡茶除了供应宗庙祭祀,宫廷饮用之外,臣工能分赐却是异常荣耀,当年,若非是天子近臣,伽蓝的父亲领到赐茶,还须上表谢恩。
伽蓝爱茶的习惯,多是幼年所承所饮。相府的赐茶,多是安徽出产的作为贡茶的六安茶。以红茶为主。茶色红艳透亮,伽蓝嗜茶,她讲究怎样选茶、怎样烹煮、用什么水,比如山泉、江水、井水,才能使茶好饮,几乎把茶事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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