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以为我能拯救你。可是现在,我怀疑你没遇到我说不定会更好。你比我坚强。”
我忍不住笑他:“少侠,你被什么蒙蔽了双眼?今天的事?你不会伤害我的,你不是喜欢我吗?”
可他并没有笑,反而一脸沉重。“三年前,第一次看到罗雪给丁哲发那样的邮件,我也没控制住,难道我那个时候不爱罗雪吗?”
“你动手打她了吗?”我知道这话会让他很难堪。
“没有。但是我摔了她的电脑,还威胁她,要让她和丁哲永远也见不到。”
“你说那句话的时候,心里在计划什么?”我意识到自己正在剖析陈家声。
“计划?”他没明白。
“你说要让他们永远也见不到,难道不是在计划什么?”我解释给他听。
“不,不是。”他否认道,“我只是生气,我全心全意对待她,七年间从无二心,可她却对抛弃她的男人念念不忘,背着我跟他互诉衷肠,甚至趁出差的时候跑去跟他……”他说不下去了,手上的力气却不自觉加重了。
“疼。”我提醒他。
他愣了愣,一下子明白过来,把我拉过去,下巴抵在我头顶。我猜他可能想哭,但是不想让我看见。
“陈家声,我相信你。”我贴在他胸口说,“如果是我认识的陈家声,他不会伤害我,也不会伤害罗雪。你不是那样的人,我知道的。”
其实今天晚上,我只认识到一件事:我眼前的这个男人,没有我以为的那么坚强。
我在生理和lún_lǐ上,有两位父亲,不幸的是,我跟他们中的任何一个,关系都糟透了。而且我从来没有谈过恋爱,朋友极少,异性朋友更是一个也没有。我不了解男人。我虽然在生理学和心理学上知道他们也只是人类,有着人类共同的软弱和感伤。可是因为没有遇到具体的个体,所以我从来没有机会在实践中体验这一点。我把他们想得太过坚强,又太过理性,但是对于我自己的认知偏差,我一直没有自省。
眼下,因为接触了陈家声。他展示给我的第一印象,就是他的花臂和肌肉,那些都是阳刚的符号。所以我武断地认定他是坚强并且理性的。今天,他头一次在我面前流露出软弱、感性的这一面,而我拒绝接受。
但是,他也只是一个普通人,面对妻子的背叛,当然会愤怒、悲伤。他会去别的女人那里寻求被压抑的生理需求和男性尊严,我虽然仍然难以接受,可是从旁观者的角度上,却也不得不承认,我是理解的。
如今,陈家声面临着死亡的威胁,却说他以为自己能拯救我,我想,这其实是他恐惧的表现。他其实害怕死亡,竭力想抓住什么。可是罗雪并不是他那根稻草,所以他只好答应离婚,后来遇见我,想靠着拯救我,跟死神宣示什么。
而我一直希望他爱我,不也是因为内心干涸而拼命想抓住些什么吗?说起来,我跟他是一样的。只不过,他沉溺在对死亡的恐惧形成的汪洋里,而我苦陷在被冷漠和忽视风化的沙漠里。他渴望生,我渴望爱,仅此而已。
李修身的电话打到我这里。“你们俩到家了吗?”他问得小心翼翼。
我抬头看看地铁门上的路线图。“还有三站。”
“噢。家声他……”
“你自己跟他说吧。”我把手机递给陈家声,他显得有些不好意思。我松开他的手,往车厢前面走去,走到听不见他说话的地方才停下。
过了一会儿,陈家声打完电话来找我,他先把手机还给我,顿了一顿,才开口说:“秀秀让我跟你交代罗雪的事。”他盯着车门上方的行车路线,好像在说别人的事情一样。
我把手机收起来,回答:“不用勉强。”
但是其实,我并没有很想听。我总觉得,罗雪的事情,我需要更多力量来消化。毕竟他们中间,曾经有过一个十年。十年有多大的力量,看看我自己就知道了。可我现在很累了,我只想回去洗澡睡觉,一个晚上的时间,我消化不了那么多事情。
“也好。我明天再找你。”他如释重负,重新牵起我的左手。
可是我放松不下来。一想到明天,我就觉得压力很大,好像不得不面对另一场我二十岁时经历过的变故。虽然我知道,明天的并不是变故。
从电梯出来,我心里忽然咯噔一下,一种不祥的预感在我身体里升腾起来。我和陈家声一道往走廊深处走去,每一步都觉得沉重无比,直到我看到走廊深处那个模糊的人影。这个时候,我的脚步已经不止沉重,我又感觉到罗雪进我屋那天的空虚感。我虽然还在往前走着,可是五脏六腑掉了一地,灵魂正拽着我往外逃。
越走越近时,我发现那个人影正在往我的方向看。我的脖子一下子不能转动,手在兜里抓牢钥匙,心中默数开门进去转身锁门的最快步骤。就在这个时候,背上忽然被人拍了一把。我像触电一样,一下子跳了起来。
“滚!滚!”
我嘶吼着,脑袋里那只恶魔兽全身都炸开了。我眼前漆黑一片,却看到肩膀上被拍过的地方正冒着黑烟,灼得厉害,特别疼,真的特别疼。我脚下的地面裂开一个大洞,我一下子掉了进去,浑身往下坠,风声在耳边呼呼直响。
醒来的时候,我想我是在医院。消毒水的味道直往我鼻子里钻,耳边有匆匆的脚步声。
“李春深,你醒了?”
我听到陈家声的声音。我一动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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