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他对这个特别的女孩子有些好感,那么追根究底,他的沉沦就是发生了十年前的那个雨夜。
那并不是个值得回忆的夜晚,狂风大作,雷雨交加,树上的叶子唰啦啦的大把大把往下掉,露面上全是雨水打起的圆晕,层层叠叠,交织成无法挣脱的网,一如父亲的公司缠上的那个无法挣脱的局。
十年前,父亲投资失败,所有身家积蓄毁于一旦,还缠上了官司可能要判刑,这对一向自负骄傲的父亲来说无疑是巨大的打击。为了挽救岌岌可危的公司,他坚持要来苏家找当时的合伙人,也就是财大气粗的a集团董事长苏永晁,希望能说服他买下公司一半的股份,从而不至于让公司面临破产的处境。
母亲因为担心父亲太过莽撞,所以让他偷偷跟来看着,以防发生冲突和意外。
然而,母亲的担心却是多余的。
苏家大宅连门都没有开,那个老人凭着苏氏家大业大,迅速跟父亲撇清了关系,从一团混乱中抽身出去,在父亲走投无路放下所有尊严,前来请求援助的时候,就那么安然自若地坐在家里,完全无视父亲在雨夜中跪了整整一个小时!
那个时候,他几乎能感觉到父亲的尊严被人狠狠践踏的心情,那种孤立无援四面楚歌的绝望。
一个小时候,铁门终于哐啷一声打了开,但很快又被关上。
走出来的是一个女孩,撑着一把硕大的雨伞。
她走到父亲身边帮他挡着雨,安静地站着,一言不发。
父亲抬头看了她一眼,大概是想说些什么,但最终却是什么都没有说。
因为他知道,这个女孩子帮不了他什么,苏永晁是个什么样的人,他其实很清楚,但是人在走投无路的时候,总会忍不住紧紧地抓住浮在水面的任何东西,哪怕是一根无济于事的稻草。
没过多久,父亲终于认清了现实,站起身退开那个女孩:“我不需要你的同情。”
被一个十岁的孩子所可怜,那简直是对一个年过而立的男人最大的耻笑。
那个女孩却很执拗,坚持走上前要把雨伞递给父亲:“我没有同情你,你知道的,从小到大,跪下来求我爷爷求我爸爸的人太多了,但是那些人在爷爷一转身之后就拍拍裤子站起来走人,想着怎么去求下一家。你很特别,没有让老婆孩子跑来演苦肉计,自己一个人闷不吭声跪了一个小时,明知道爷爷十有八九不会帮忙,却还是坚持了这么久,所以我很敬佩你……这把雨伞帮我遮挡了很多风雨,现在我把它送给你,希望它能带给你好运,帮你挡掉一些困难。”
西门烈几乎不能相信,这会是一个十多岁的孩子说出来的话,但在那个寒冷的雨夜,她对父亲的鼓励大概是父亲在人生的最后阶段所遇到的唯一一抹温暖。
父亲恨透了苏永晁,但每每看到那把紫色的雨伞时,眼中总会一闪而过几分宽慰。
因为淋了大半个晚上的雨,再加上公司的巨大压力,父亲回家后不久就病倒了,之后操劳过度,忧心成疾,最终不堪重负趁着家人不注意的时候服药自杀。
可以说,父亲是被苏永晁那只老狐狸害死的,他曾经发过毒誓要把苏家整垮,让苏永晁那个奸诈小人后悔当年他对父亲的算计和冷漠,让他眼睁睁看着苏家上下几代的家业毁在他的手里!
他恨所有跟苏家沾边的人,却唯独对苏瑾年恨不起来。
这十年来,他一直不愿承认自己会喜欢上仇人的孙女,他曾经试图接触过各种各样的女人,但结果却是十分让人沮丧,他对她们完全没有任何的yù_wàng和兴趣。他最喜欢看到的,还是那个表情冷淡的女孩,笑起来的时候那一对月牙般弯弯的眼睛。
就像现在,明明知道眼前这个女人是有毒的罂粟,碰多了一定会上瘾,但他就是舍不得放手。
听到西门烈一口气说了这么多,要不是刚才他那番过激的举动,苏瑾年都忍不住要怀疑他是冒牌的,一个一向惜字如金深沉如渊的男人耐着性子跟她解释这么多,足可证明她在他心中的分量有多重。
意识到这一点,苏瑾年莫名地欢欣雀跃,没有再去深究当年的往事,即使她隐隐约约察觉到对方好像没有完全坦白所有的事情,但哪个人没有自己的一点私密?他不想说,她当然也不会去勉强。
只要知道,眼前这个她看中的男人,是真心实意喜欢自己的就足够了!
“其实……我跟安奚容不是真的在交往……”
“嗯?”
“这都是嫣然那死丫头的鬼主意,她鄙视我情商低,说我不会跟男人相处,所以找了安奚容来……来给我做指导……”随着西门烈的气息越来越近,苏瑾年的声音不由得越来越轻,直到对方的手忽然扣上她的腰,才又忍不住低呼了一声,“喂!你!”
“做指导么……”西门烈淡淡一哂,声音性感得无可救药,“找我不就好了?”
“可是……”感觉到那只火热的大手探入衣内游走,苏瑾年顿时整个神经都紧绷了起来,注意力完全没法集中,“跟你在一起,我、我会不自在……”
西门烈坏笑着咬住她的耳朵:“是不自在,还是紧张?你敢说你真的不喜欢我吗?话说,你不会是对我一眼钟情吧……?”
苏瑾年脑部充血,脸颊绯红:“去你的一见钟情,我才没有那么恶俗——啊!”
一句话没说完,苏瑾年只觉得一阵天旋地转,片刻之后,整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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