蓉的口风的,便出了错,也能说小辈儿不知礼。
姚氏出身山西蒲州富商之家,与同城盐商世家的张四维家倒是门当户对——两家都是经商的,乃当地有名的富户。到底不是书香门第出来的闺秀,只这一条便落了下乘。
再有姚氏打进了景阳宫后,一直围着王淑蓉打转。明眼人都看得出这是张四维想押宝在王恭妃的肚子上,姚氏偏还要别扭着,叫人觉着她既想讨好新晋的恭妃,又想体现出下任首辅家的清高姿态。结果学了个两不像,里外面子全丢了个精光,瞧着就小家子气。
郑梦境打量着王淑蓉身边姚氏的谄媚,再对比身边王氏和她儿媳的荣辱不惊,不禁感慨家教的确是个重要的东西。怪不得世人将商户排在最后头,的确是差那么点眼力价。
张居正祖上,看着虽不显,却的确是有从龙之功的。始祖张福累功授湖广归州长宁所世袭千户,只他这一脉是旁支,所以并不承袭。
不过姚氏再令人心里瞧不起,身边围着的人还是最多的。郑梦境联系前世,叹了口气。
新任首辅果然是张四维。
首辅是谁,与后宫的郑梦境其实并无干系。但她既然下了决心要帮一把张居正的后人,这里面的道道可就多了。
张四维乃高拱的高徒。而坊间传言,当年是张居正讨好了两宫太后,将高拱一撸到底,把高拱头上那顶首辅帽子挪到了自己头上。
听说高拱临死前都在对张居正的所为愤恨不已。作为受高拱恩惠最多的人,张四维会不会替老师出这一口气呢?
王氏拉了拉郑梦境的袖子,示意她同自己一起起身。
郑梦境从思绪中醒过来,环顾四周才发现内外命妇都一一从座上起来。
大约是怀着孕的王淑蓉乏了,贺喜的人也该告退了。
与王氏分开之后,郑梦境在回翊坤宫的路上一直想着王次妃的事和张四维会有多大的关系。
郑梦境心思一转,问跟着步辇的刘带金,“我父兄先前何时入宫过?”
刘带金侧头想了想,“回娘娘的话,约是三月前了。”
郑梦境点点头,心里有了主意。她的父兄虽称不上是什么人才,对自己到底是好的。自己身处宫中,根本就无从查起,身边无人可依,只有将希望放在他们身上了。
当夜,王淑蓉精心打扮了,坐在景阳宫中等着朱翊钧来过夜。
这也是宫里默认的,晋封妃嫔的当夜,天子是会过来留宿的。
可王淑蓉左等右等,就是没把盼着的人等来。
张莲花去外面打探了一番,蹙眉进来,“娘娘歇了吧。陛下一个时辰前就在翊坤宫歇下了。”
王淑蓉恨得把手里的帕子都快给绞烂了。
郑淑嫔,郑淑嫔,又是郑淑嫔!从她入宫起,就没见圣上去过别的宫里。如今圣上竟还为她破例。
王淑蓉在张莲花的服侍下睡下,静默无言的夜里,她死死咬着唇,两行泪从眼角滑落。朱翊钧不喜欢自己,她知道,没有李太后自己根本成不了恭妃,她也知道。可她没想到朱翊钧连这点面子都不愿给她。
明日一早,自己被冷待的消息就会传遍整个后宫。做过都人的王淑蓉再清楚不过那些宫人会在背后如何对自己说三道四。
不许哭!
王淑蓉用力地擦掉脸上的泪。这是自己选择的路,弓一开,就再没有回头之路了。她按了按鼓起的肚子,你可千万要给娘争一口气才是!
另一边儿的翊坤宫里,郑梦境早就猜到朱翊钧会来自己宫里。只她谁都没告诉,自己一个人洗漱了之后就捧了卷书坐在窗边出神。
朱翊钧悄没声息地走过来,一下抽掉她手里的书,仔细看后不由发笑,“小梦在想什么呢?还看书,书都是倒着的。”
郑梦境微微噘了嘴,把身子扭到一边,没好气地道:“陛下来奴家这儿做什么,不上景阳宫去,明儿宫里都得传遍了奴家半路如何如何使诈,将陛下骗到奴家宫里来,故意给恭妃娘娘没脸。”
一提到王淑蓉,朱翊钧的眉头就皱得死死的,“别跟朕提她。要不是慈圣太后,朕压根就不想封她做妃。”他阴着一张脸,“都人的身份,也配……”
郑梦境翻了个白眼,打断了朱翊钧的话,“陛下可别这么说,慈圣太后娘娘不也说了,您也是都人之子。”又小声埋怨,“还不都是您自己干出来的事儿,如今倒怪上了别人,真真是好没道理。”
朱翊钧最喜欢看郑梦境这样的小女儿态,见她眼波一转,心里就痒痒,“是是是,朕没道理。”将人抱在自己腿上坐下,搂在怀里香了一口,“朕只对小梦讲道理好不好?”
郑梦境狡黠地一笑,“那奴家问陛下,不夺人伦正耶,非正耶?”
朱翊钧被问得一脸莫名,“上不变天性,下不夺人伦。自然为正。”
郑梦境双手揽住朱翊钧的脖子,在他腿上不断蹭着,两条腿一前一后地晃悠,脸上一副可怜兮兮的模样,“奴家与父兄已三月未见,可是陛下夺了奴家的人伦?”
“想家里人了?”朱翊钧点了点郑梦境的鼻尖,“还跟朕绕圈子,应了你便是。回头叫人同大伴说一声,将郑家人宣进宫来。”
“奴家谢过陛下。”郑梦境把头往朱翊钧的怀里一钻,笑得格外高兴。
朱翊钧抓住郑梦境踢掉了软鞋的脚,在赤|裸脚心挠着痒痒。郑梦境家境贫寒,出身不如王皇后和王淑蓉,并未缠过脚。朱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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