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了……呼──”罗朱一边喘气,一边扭头对格桑卓玛笑道,“这还是……呼哧──我第一次打架……呼哧──有人帮忙呢……呼哧──感……感觉不错……呼哧──”简简单单的几句话中就夹杂了十几声破风箱般的喘气,足以显示说话人有多麽的虚弱劳累。
“不……不客气。”两厢比较下,格桑卓玛的喘气状态就要好多了。她脏污的脸上也荡满了笑容,露出一口洁白闪亮的牙齿,“以……以後罗朱阿姐……阿姐打架记得……叫上我。我……我也是个能干勇敢的博巴女人,不会……不会拖你後腿的。”
“好……好妮子!”罗朱夸奖道,脸上绽放出傻乎乎的笑容。第一次打架过後,疲累中充斥的不是冰凉寂寞,而是温暖幸福。果然,有同伴的群殴就是比独斗来得让人酣畅,让人振奋,她今天终於也体会了一把这种爽到骨子里的群殴快感了。唯一觉得有些不满的是在低压低氧的高原上打架比在平地上打架辛苦多了,瞧她不过是和条凶狗打架,架虽然打赢了,可自个也累成了一条狗。看来她还得花时间下功夫锻炼,才能更好地适应恶劣的高原环境。
格桑卓玛毕竟没有站在搏斗的第一线,无论是精神还是体力都没有罗朱消耗得大。喘了一会儿,虽然四肢还是有些酸软,但也勉强恢复过来了。
她起身走到死獒身边,一脚踩上它的脖颈,双手握住瑞士军刀的刀柄,左右旋转晃了两晃,然後用力往上一拔。博巴女人长年务农放牧挤奶,手上还是有二两力气的,深刺达9厘米的刀子混著一股暗红被艰难地拔了出来。
用袖子将刀上的血迹拭净,猩红的暗光重新变成了明亮的白光。她这才发现坐在死獒旁边的罗朱脏污的脸上又染上了一层暗红,双手鲜血淋漓,两条手臂的衣袖破烂不堪,从里到外都被铁锈的腥黏浸透了。那腰腹间的袍子也被抓破,不时有一朵细小的白色绒毛像雪一般飞舞出来。
“罗朱阿姐,你……你受伤了!”她惊恐地喊道,粉唇发白,连忙扑到罗朱身边察看。
“不重,只有手臂被抓伤了,其余地方抓破的是衣物。”罗朱扯了扯嘴角,露出个安慰的笑。全身放松下来後,才顿觉手臂上的疼火辣辣地蚀骨,不过对曾将打架当吃饭的她来说受伤疼痛只是小事而已,咬咬牙,忍个几天也就过去了。
“我帮你包扎。”格桑卓玛慌忙把她两只破破烂烂的袖子一层层往上卷起,原本白里透红的滑嫩手臂如今鲜血淋漓,布满了一条条皮肉翻卷的狰狞口子。
啪嗒──啪嗒──
一滴滴滚热的泪落在了罗朱血痕斑驳的手臂上,烫得她倒吸一口冷气。眼泪落进伤口中,里面的盐分使得伤口针扎般地抽痛,然而她却不想躲避这种相伴著快乐的疼痛。原来,有人为你的伤口心疼哭泣,也是一件异常温暖幸福的事。
格桑卓玛,只要我罗朱活著一天,就一定会保护你一天,直到生命的终结。
她暗暗发誓,忍痛抬起手拍拍格桑卓玛的头,笑道:“哭什麽,不就是几条要不了命的血口子吗?还不快给我消毒。”
“消毒?”格桑卓玛抬起泪眼婆娑的眼睛看向她,清澈的眸子满是不解的迷茫。
罗朱愣了下,突然间也涌出了号哭的冲动。她的双氧水、她的酒精、她的创口贴、她的云南白药……她消毒止血的一切家夥全部遗留在了纳木阿村的土坯房的登山包里啊啊啊!
“罗朱阿姐,消毒是什麽?”格桑卓玛没体会到罗朱内心的纠结痛苦,继续锲而不舍地追问。
“消毒就是杀菌,预防伤口化脓感染,但是现在我们手里没有药品,无法消毒,所以这个步骤可以省略了。”为了防止自己因过大的痛悔失态地哭出来,罗朱当机立断地迅速掐断了格桑卓玛的好奇,“听不懂没关系,我以後教你。来,把你穿在衣服里面的布衣撕下来给我包扎。”她的衣物从里到外都被抓烂了,要是撕她的,岂不是更没法子御寒?这个……她既然是打架的主力,身为候补的格桑卓玛贡献点裹伤布也不过分吧?而且古人的内衣袍布料都比她身上的现代装束多得多,就算裁下一大块还是照样御寒。
“喔。”格桑卓玛有些愣愣地撩起衣袍,翻出还是白色的粗布衣,用刀划下一大幅,细细地裁成一根根四指宽的长条。
先拿了一小块布将罗朱手臂上的血迹大致擦了擦,痛得罗朱龇牙咧嘴好一顿吸气。两条手臂上的深长伤口大概有十来条,另还有无数条较短较浅的血口纵横交错,旧的血液刚擦去,新的血液又涌了出来,看起来十分吓人。
“等等,先挤伤口,把能挤出的血全部挤出来桑卓玛拿起布条,她忽然想到什麽连忙制止,语调间颇有些咬牙切齿,“不要怕,那些是染了细菌的毒血。也不要管我,我能忍痛。”
“嗯。”格桑卓玛对罗朱的话还是听不太懂。不过罗朱阿姐说的话,做的事一定是有道理的,她只要听从就行了。她放下布条,横下一条心,不看罗朱,只埋头用力挤压摧残著每一条血口子。
罗朱痛得浑身发颤,眼前发黑,冷汗泌出了一层又一层,牙齿深深咬进下唇,溢出一线殷红。为了转移注意力,她在心里疯狂地咆哮了又咆哮。
尼玛的啥破烂古代啊?肥皂水有没有?碘酒有没有?狂犬疫苗有没有?记得被狗抓咬後,首先要用浓肥皂水反复清洗伤口半个小时,然後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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