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没什么好怨怼的,胤礽感念赫舍里家的帮扶,很不愿意把话说得太难听,索额图约见,他真有些头疼。可这些问题没法回避,他必须得直面,胤礽也想好好谈谈,若实在说不通,他有必要采取措施,以避免底下的不听使唤先暂后奏逼他走上绝路。
他乘轿子出门,远远看见巡捕衙门前聚集了一大群人,猜想是有人滋事,就递去一个眼神让抬轿的停下,看到底怎么回事。
他正好听见胤禟那番掷地有声的宣言,眼睁睁看老九将人逼晕过去。
等意识到胤禟绑来的是科尔沁格格,胤礽再没有看好戏的心情,他正要下轿,想去终结这番闹剧,就发现有人赶在他之前出头了,去的是老八,说来也巧,他一样是路过。
胤禩让贴身侍卫拨开看热闹的人群,从容的走到胤禟身边,看科尔沁格格被他绑成个肉粽,汗流满脸,浑身狼狈。胤禩眼皮就一阵狂跳,赶紧使人解绑。
小太监还没碰到麻绳,胤禟手一抖合拢折扇,猛抽他手背上。
“谁许你动的?”
胤禟满身阴鸷,吓得小太监腿一软,险些坐地上。他求助似的看向八贝勒爷,胤禩叹口气:“得饶人处且饶人,九弟过了。”
哪怕明白老八是因为处境艰难不得不圆滑处世,对这般虚伪做派,胤禟还是看不入眼。本来前账都算清了,大家井水不犯河水,你非要出这个头,还想踩着老子显摆自己宽容大度,那就对不起了。
胤禟方才还是煞气腾腾的模样,一转身就轻笑起来。
他将扇骨在手心里敲出了节奏,同时盯着老八笑眯眯说:“八哥轻飘飘一句话就想翻过这页,你倒是问苦主应不应?我也想问问大家伙儿,换做是你们,堂堂八尺男儿被个小娘皮mí_jiān了,你能放过她?”
一群好事者看得太入迷,不自觉就嚷嚷起来:
“放过她可以,只要能mí_jiān回来!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没毛病!”
接下来可以用一呼百应来形容,大老爷们齐刷刷鼓掌叫好。
说得对!
就这么放过她还是不是男人?
胤禩太阳穴上青筋突突的跳,简直要炸开来,他装作啥也没听到,固执的看向胤禟:“这里头难说没有误会,不可轻信一面之词。”
那行,胤禟示意大家伙儿安静,一条条为大家细数。
“是她非要来我府上做客,我福晋请了四嫂七嫂十弟妹并康亲王福晋作陪,给足她脸面,她呢?进门之后就说要四处看看,借机把地盘踩熟了,之后在湖上回廊借口说晕水,要去厢房休息,还不让人陪。就是这么巧,她前脚脱身,守在我书房外的俩侍卫齐齐闹肚子,从恭房回来就听见书房里淫词艳调不断,这奴才赶紧寻了本贝勒过去,踹开门就见她坐在人身上起起伏伏。”
“这也罢,这还不是关键,关键在于爷派人查过了,窗边掉了半截迷香,正巧是她们科尔沁特产,她手帕上还沾着少许粉末,就是一模一样的东西。”
都惊呆了好吗。
莫说吃瓜群众,胤誐也没想到他九哥这么能耐,竟然还有铁打的证据。
这回事,要反转根本不可能,她的行为实在太刻意了,连栽赃陷害都说不通。
胤禩也满心烦躁,他才意识到插手这事儿根本不明智,他可说是一脚踏进污水里,没想到老九这么能耐,还敢把事情摊开来当众扯掰……
他说的时候,无辜被糟蹋的亲信都想哭了。
围观群众也是闻者伤心见者落泪。
惨!真惨啊!
想也知道人家真正下手的目标是这位光风霁月仪表堂堂的九贝勒,他分明是做了替身。
这也不对啊……发现迷错人她竟然没有放弃?错有错着还是把人草了!
这是真眼瞎?还是真饥渴?
都说妇人家三十如狼四十如虎,她十三如狼十四如虎,真是得天独厚天赋异禀啊,厉害!
既然已经插了手,那就不能半路退缩,胤禩也没法,只能心一横说:“九弟你要处置宝音格格,总得问问皇祖母得意思。”
胤禟偏头想了想,反正事情已经闹大了,换个地方也无所谓:“那行,咱们这就进宫去论个明白,任她背后有谁撑腰今儿个都得给本贝勒一个交代。”
看他终于让步,胤禩赶紧伸手拔了塞在图门宝音嘴里的白面馒头,又从侍卫腰上拔出腰刀切断麻绳,想着做戏做全套,哪怕图门宝音这会儿的样子实在不堪入目,他也该安慰一番。
然而他刚说了一个字,人已经扑了他一个满怀,图门宝音在胤禩怀里崩溃大哭。
眼下她对胤禟哪还有半点情谊?
只有恨!
恨他狠戾绝情!
在所有人唾弃她的时候,胤禩就像救世主,将她从窘境之中拉拔出来,从前真是瞎了眼,一颗心所托非人。
图门宝音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没注意到胤禩僵硬的表情。
她发泄够了就想抽胤禟鞭子,伸手摸向腰间,鞭子没了。
纵使不能动手,她还是飚了一通狠话,让老九等着,让宝珠等着,此仇必报。
胤禟的回应就是斜眼一瞥。
我爹是皇帝,你爹谁啊?和你大爷我叫嚣!
身为皇子,只要不造反,哪怕捅破天至多不过圈禁,前头老大犯了那么大的事也不过是闭门思过……胤禟最不怕闭门思过,他求之不得,这么想,还有什么顾忌?
你不要脸还要别人给你脸?
什么玩意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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