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止是手指手背,这人脸部的肌肤也几近透明,单薄脆弱得似能看见皮肤下细细的血管;一双清澈澄净,光华粼粼的眼睛里,黝黑的瞳仁分外夺目;挺直的鼻梁替男人添了几分刚阳之气,更令其侧面俊挺如画,英姿勃发;白净的脸孔上还缀了一双不点而朱的唇,使得这张脸更显明艳动人,勾魂蚀魄……这人,这人大概不是凡人吧?凡人怎可能冰冷得没有体温?凡人又怎可能,长出这样一张脸?
饶是我在青龙国见过美人无数,亦没能第一时间从这种震惊中回过神来。如果这天地之间真有什麽“仙人”,想象其容姿风华,应该也莫过於此吧?
我忍不住又往後退了两步──这还是第一次,见到一个美丽的人儿,没令我产生亲近之心,反而连连想要後退……特别是,当我看清楚对方整张脸的时候。
方才所见,其实只是一面侧脸,只觉美得不可方物,然而当他整个人面向我的时候,我才迟钝地发觉,那另外半侧面容上,竟覆盖着一片金属面具!
为什麽会这样?
男人墨黑的发长得惊人,虽然用丝带系了一部分在脑後,仍在凛冽的山风中,长长翩飞……加上同样墨黑的衣,衬着那晶莹的肤色,怎麽看都是神姿清发,灵气逼人。然而,那半边脸上,冰冷的金属泛着幽幽的青光,粗糙的质感与其下那张晶莹剔透的面容形成了巨大的反差。
这样的反差,将原本应该完美无缺的一张绝世容颜,硬生生地割裂出一分突兀的丑陋来……见到这样一张脸,我的心底产生了一份不祥感。直觉,不能与这人走太近。
所谓物极必反。
太过美丽的东西,往往带着不祥的预示。而那半张面具,好似隐藏了一些我无从知晓的秘密,更包藏着许多,令我害怕的诡秘危险──仿佛那层薄薄的金属底下,隐匿着数只嗜血的怪兽,只要我一靠近,它们便会蹿出来,轻易将我的咽喉咬碎……那人寻味地看了我一眼,优美的唇淡漠地开启:“他最近有点忙,叫我帮忙照顾你。”算是对我方才问题的作答。仿佛没有发现,我直直盯着他脸发呆的不礼貌目光。
他说起话来倒是“平易近人”,没有印象中仙人那般的清高疏离,这让我稍稍安心了一点。
这人果然也是慕容笙的“手下”?
然而,慕容笙是从哪里找来这种奇人异士,又为何要让他将我带到这种荒山野岭悬崖峭壁上来?
“我是大夫。”面前的男子显然很是擅长捉摸人心,轻易地便知悉了我的疑虑。
只见他自身後解下一只采药用的竹筐,漫不经心地拾掇了一下里面新鲜的药草,看都不看我一眼,径自走进了小屋。
大夫?
这美得像仙人的男子,竟会是那种习惯了常年在山野之间攀爬采药的大夫?
虽然他身上确实带着一股难以伪装的药香,我仍是不大相信,这样的男人会是个医者。这时,我不禁想到了曾经遇见的那个脾气火爆的男人,他也是一身落拓黑衣,他也自称医者,他曾救我一命,却也陷我於万劫不复的痛苦境地。
直觉告诉我,眼前这男人同那飞离之间,应该有着点什麽联系。而这联系对我来说,都不会是什麽好事……待到我满怀疑惑地跟了进去,男子才淡淡地接着解释,“前段日子你受的伤,是慕容笙寻我替你医治的。”
“……”这个姿容绝世,一身神秘气息的“大夫”,竟是慕容笙特意寻来替我治伤的?
我的伤……下意识地摸了摸手腕,那道长长的疤痕……痛意犹在。
“你的身子还未好全,尚需药物调理。”男子将竹筐随意搁下,转身朝我走过来。
出神的我一时不察,待到被那男子抓住了手腕,才大吃一惊想甩开他的手。
不动。
再甩!
还是不动。
……被那冰冷的手掌扣住手腕的感觉,就好像被人紧紧扼住了咽喉!我长这麽大,还是第一次如此害怕一个人。就算是那个刻薄的太後,都没有让我这样怕过……“别动。”对方好像察觉了我的害怕,出言安抚,“只是替你把脉。”丝毫没有松开的意思。
我只好无奈地站着,极力克制着自己想要拔腿硬跑的冲动,安静地等这“大夫”把完了脉,然後飞快地抽回了自己的手!
“大夫”看了我一眼,低头沈默了一会儿,语气平静地道:“你若不想治好身上的‘病’,我也大可不必到这深山中,替你找寻药材。”
……替我,找寻药材?
就算是,那也是慕容笙叫你做的吧?你同我非亲非故,怎可能有这份好心?再说,你一个大夫,自己进深山采药就好了,作甚还要带着“病人”到这危险的峭壁上来?
出於对眼前这男子本能的害怕和排斥,我向来迟钝的脑袋瓜也变得灵活机警了几分。
我不会再那麽轻易地,去相信一个陌生人了。
见我显然并不信他,“大夫”黝黑的瞳孔直直地盯着我的眼睛,半晌才道:“你这几日,应该一到子时便全身发热,血如沸腾,肤如焰灼,奇痒难忍,痛入骨髓。”
他的语气依然不咸不淡,听在我耳里却如一石激起千层浪!他,他竟然会知道……并且还形容得一字不差?!
“再有,便应是rǔ_fáng胀痛,阴内淫汁久泛,甚或有阴壁抽搐……”
“别说了!”我又惊又急,慌乱之间伸手去捂住了男人的嘴!好吧好吧,我相信你是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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