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知道,重新装修是陈邵阳的主意。如果房子还是老样子,肯定会让她想起那段不愉快的经历,这样就糟了。当然,如果能直接换房子那就最好了。可问题是,以他和罗正军现在的能力,换房子这种事,还真办不到。
毕竟说起来两人现在还是伸手向家里拿钱过日子,没有正真独立自主的经济来源。
所谓富二代,官二代,也不是别人想象中那么想干嘛就能干嘛。一旦离开家庭背景,他们也只是比常人强一点罢了。
花梨打量着这既陌生又熟悉的屋子,从各种变化中寻找曾经的影子。但变化太大了,几乎找不到。
原本是卧室的地方,全部打通和客厅相连做成了一间休憩室。铺着一块长毛地毯,摆着低矮的布艺沙发和一张实木茶几。长毛地毯是深棕色的,暖色调。布艺沙发却是冷色调的酒红。
小书房则改成了卧室,而与其说是卧室,不如说是一张硕大无比的床,除了床和靠墙的一排柜子,就没别的家具。
卧室小,床大,柜子高,怎么看怎么不协调。
看到这张大床,花梨就皱着眉头回头瞪两人。
这真是都不用猜,两人的险恶用心就赤果果的扑面而来。
可惜她累透了,懒得训斥他们。
一进门,陈邵阳就开了空调。暖风一吹,花梨就哈欠不断,眼皮子打架。
她对卧室那张床实在不感冒,索性拆开军大衣,在布艺沙发上凑合着眯眼。
屋子里塞着两个大男人,可统一的轻手轻脚沉默不语,她闭着眼也不知道两人在干嘛。
一开始,她虽然困倦疲惫,可想着屋子里还有他们两个,就放松不下神经。后来听着空调滋滋的噪音,听着听着,就真睡着了。
这一觉,也不知道睡了多久。等醒过来的时候,发现自己已经躺在卧室那张用心险恶的大床上,身边一左一右躺着一大件。
不是陈邵阳和罗正军,还能是谁。
她一动,两人就醒了。陈邵阳揉着眼睛,伸手往枕头底下去摸眼镜。罗正军则打着哈欠,猛抓头发。
她也好不到哪里去,眼角挂着眼屎,头发都散了。
幽暗的灯光下,三个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有一点尴尬。
这尴尬让花梨有一种隐隐的不安。
看过他们的好,看过他们的坏,现在又看到他们的真,了解越多,陷落越深。
她宁可他们只有坏,那么她就可以只有恨。
可是,人就是这么复杂。真的,假的,好的,坏的,爱的,恨得,每一个人都有好多面。而每一面都是真的,又都是假的。
她面对他们复杂的多面,所生出来的也只能是复杂的感情。
“饿了吧?冰箱里有吃的,热一热就能吃。”陈邵阳戴上眼镜,看着她说道。
这又是一句再熟悉不过的话语,再次听见这句话她真是感慨万千。由此可见他们三个人,真是认识很久很久了。
以前她总是不好意思吃,现在……天大地大吃饭最大,肚子饿,人受不了。她一无所有,只有自己,当然要保重自己。
于是点点头,翻开被子。
两侧都有人,她是直接从床尾下去,然后光着脚去浴室。
浴室还在老地方,只是里面变了样子。热乎乎的脚丫子踩在冰冷的瓷砖上,滋味不好受。她蜷缩着脚丫子放水洗脸,扭头一看,流理台上,三只被子,三支牙刷。毛巾加上也是三块毛巾。
看来,他们是早有打算。
一把扯过毛巾,她哼一声摁进水盆里。
☆、第34章
简单的洗脸刷牙,收拾了一翻之后,她理所当然的准备去厨房干活,喂饱三人。
结果刚出了浴室,就闻到一阵饭菜的香味。走到客厅,就看见开放式厨房里,罗正军卷着袖子在案板上咚咚咚的剁一条黄光。而陈邵阳则刚好打开微波炉,把热好的蛋炒饭拿出来,摆在吧台式餐桌上。
陈邵阳扭头看见她,微微一笑,拉开抽屉拿出一把勺子,摆在那碟蛋炒饭旁边,向她招招手。
“你的已经热好了,过来吃吧。”
她愣愣的走过去,拉开椅子坐下,缩起脚。。
陈邵阳探头看了一眼。
“怎么不穿拖鞋?得了,你先吃吧。我给你去拿。”
说着,就关上微波炉,转身去了卧室。
花梨拿起勺子,拉过餐盘,未吃先看。盘子里是再简单不过的蛋炒饭,鲜鸡蛋,火腿丁,青豌豆,白米饭。简简单单,家常便饭。
再抬头,看到对面流理台前,罗正军三下五除二就把一条黄瓜剁成大段大块,皱了皱眉。
罗正军仰头一挑眉。
“怎么?觉得本少爷是不会下厨不会做菜的?那可就小看人了。得了,妹子你请好了,等着吃哥哥我的爱心凉拌黄瓜吧。”
罗正军会做菜?花梨是真不信。
然而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瞧着他跺菜,拌酱,调汁。动作大开大合,可也是有条不紊,按部就班,流水似的就端出了一盘酸辣黄瓜。
酸醋香蒜辣油,瓜脆色绿,看起来还蛮像一回是。
“尝尝,尝尝。这可是本大爷的拿手凉拌菜,独门密汁!”他自卖自夸,洋洋得意,伸手抓一双筷子,拍在花梨面前。
花梨半信半疑,拿起筷子夹了一点,塞进嘴里,嚼了嚼。
“怎么样?怎么样?是不是入口酸辣,蒜香爽口?”
花梨咽下黄瓜,风淡云轻的点了点头。
“还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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