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不至于像个姑娘家一样细柔,但也一点不低沉,反而清脆得很,落在庄凝的耳中有点儿像是清晨枝头叫唤的黄鹂鸟儿。
庄凝没有故意端着架子,应了一声,见洪宝傻杵在那儿后,他反而笑了一声:“你这一回来就发呆的,难道是我吓到你了不成?”
洪宝连忙摇头,有些手足无措:“没没没有,我就是在想一些事情罢了。”
她到现在才后知后觉地想起昨晚的事情,明明她倒床就睡了,这庄凝郡主竟然一点儿都没恼?
洪宝的心思都写在脸上,庄凝一眼便瞧了个清楚,只是他心里也有些心虚,就拿了绢帕掩唇道:“昨儿个晚上你睡得熟,是我自己揭了喜帕。”他眨了眨眼睛,压低了声音,“这事儿你知我知,要是让丫鬟嬷嬷知道了,传出去怕是要被笑话。”
“那个,郡主不生气?”洪宝问道。
庄凝愣了愣:“我为啥要生气?”
洪宝松了口气,再看庄凝时,愈发觉得美人郡主像个仙女了,心里欢喜,就忍不住生出个大胆的念头。
“郡主,我有件事想和你说来着。”
“什么?”
对上庄凝精致好看的凤眼,洪宝突然心生慌乱,到了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改口嘻嘻笑道:“你真好看。”婚事御赐,她女扮男装的事情捅出去万一惹恼了郡主就惨了。
好看……
庄凝笑意微僵,看着一脸真诚的洪宝,他顿时有了想打人的冲动。
果然是京城数一数二的浪荡公子,行为举止果然轻浮。
庄凝心里给洪宝贴了个危险的标签,为了掩护身份,他可得想办法离他远点儿,昨晚那种同床而眠的事情看来是要不得了,万一哪天他睡得死了,岂不是要“贞洁”不保?
心思一转,主意已定。
庄凝别开脸做出一副娇羞的模样,半晌才露出欲言又止的姿态来。
洪宝见状,问道:“郡主可是有什么话要与我说?”
“我想请相公帮个忙。”“相公”二字他念得飞快,见洪宝傻愣愣的,他才又道,“这几日我身上不便,想着你我二人还是分榻而眠妥当些,还望你能体谅则个。”
庄凝说这话时心里也没底,就在他以为洪宝会拒绝的时候,对方飞快地点头应下:“一切都依郡主的意思。”
庄凝:“……”
洪宝挠了挠头,也觉得自己的反应有些不大对,笑了笑,才道:“我睡觉不老实,怕是会唐突郡主,分开睡挺好的。”她虽然觉得两个女孩子睡在一起没什么,但是为了掩饰自己女扮男装还是分开保险些,“我等会儿就去吩咐人在外间安置一张睡榻,以后我就睡外面好了!”
见洪宝说风就是雨的要跑去找人安排,庄凝下意识地开口将其喊住:“这事先不急,我有另外一件事要问你。”
洪宝收回脚,闻言转身落在到一旁的椅子上,理了理衣袍,颔首道:“郡主有话直说。”
庄凝示意屋里的丫鬟退下,之后才把自己早起到现在搁在心头的疑惑问了出来:“你是不是身上有伤?”
“这说的是什么话,我身上哪有……”洪宝说了一半突然顿住,心里头涌上一丝不好的预感,对着庄凝含疑的双眸,她硬着头皮继续道,“郡主怎么会这么问?”
庄凝虽然觉得洪宝的反应有些奇怪,但也没有露出什么,只淡淡地点了点头,道:“早上我见那白巾上沾了血迹,应该是你身上的伤口所致才是。”顿了顿,又疑惑起来,“只若是你受伤,为何丫鬟婢女要恭喜我?”
“……”
她总不能对她说是小日子来了吧?
洪宝顿时尴尬起来。
洪宝磨磨唧唧,庄凝心里纵使疑惑也失了耐心,索性站起身来,摆摆手道:“算了,你既不愿说便不说罢。”
他本就是简单地好奇而已,这洪少爷若真是身有不治顽疾才该是他高兴的,毕竟成了“寡妇”会省去很多麻烦。
“寡妇”二字涌上心头,庄凝不由眯了眯凤眼,突然觉得这也是个脱身的好法子。
一旁的洪宝后背一凉,生怕庄凝琢磨出什么来的她刚想开口解释两句,却见庄凝已经背对着她走出去好多步。
一些话绕在舌尖最后还是被咽回了肚子里……
作者有话要说: 洪宝:噫,你这人居然想要我狗带,我才不会轻易地狗带呢!
庄凝:嗯,不会。
☆、回门
“卖灯笼咯~”
“刚刚出炉的包子,好吃的包子哟~”
“……”
叫卖吆喝的声音穿过帘幕传进马车里,洪宝的眼底染上兴奋的光亮,伸手挑开窗帘的一角,她看着外面街市上熙熙攘攘的热闹,只觉得心头痒痒的。
自从赐婚的圣旨下来以后,洪筌担心儿子再在外面闯祸就勒令把人关在了家里,后来发生逃婚的事情后,洪筌干脆不让洪宝踏出房门半步,因此这繁华的街市成了洪宝这些日子以来最向往的地方。
然而今天虽然出了门,但是却要往永宁侯府去。洪宝随手放下帘子,眉头皱作一团。
一旁的庄凝淡淡地瞥了一眼洪宝,继续闭目养神。
永宁侯府位于京城的东大街,与北街的洪家隔着三条街,距离虽说不近,但也总有到头的时候。
洪宝率先踩着马凳下了马车,想起洪筌早上的叮嘱正准备转身去扶庄凝时却发现某郡主已经自己提着裙子身姿潇洒地跳下了马车。
洪宝:“……”
同样都是女人为什么差别那么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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