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忘了,你还要梳妆。”他自己坐起身,又将眉畔扶起来,问她,“可有不适?”
眉畔瞪了他一眼。岂止是不适?分明是浑身都不适!骨头简直像是要散架,她甚至怀疑自己今日到底能不能坚持到礼成。若是在宗室们面前失礼,那她这个福王世子妃,往后恐怕就只是个摆设了。
元子青连忙道歉。他昨晚的确是太狠了些,一碰到眉畔就什么都忘了。他连忙伸手要替她揉揉,“让我看看?”
眉畔打开他的手,“不要动手动脚。你快些穿了衣裳出去,让行云进来伺候我。”
元子青只好无奈的起身去了。
等他换了衣服梳洗结束过来,眉畔已经坐在妆台前,由人伺候着梳头了。
先将头发全都梳上去,插了合适的簪钗,然后才开始上妆。元子青就在一旁看着,见下人捧出螺黛,连忙道,“那个先放着。”
丫鬟们都有些无措,转头去看眉畔。眉畔见只剩下画眉和涂口脂了,便摆手让她们都下去。然后透过镜子斜睨了元子青一眼。
这一眼的风情几乎让元子青酥了半边身子。经过昨夜,眉畔已经不是不知人事的小姑娘了,眉间眼角都是她自己尚未注意到的春意。再这么眼波一动,几乎将人的魂魄勾走。
元子青咳嗽了一声,压下心头的躁动,上前将螺黛取了过来,低声笑道,“红粉调匀桃花靥,留着双眉待画人?”
眉畔曾经跟他说过她爹娘的故事,当初爹最喜欢娘的双眉,非但为她写了许多诗,还日日亲手画眉,甚至就连她的名字,也是由来于此。
想来元子青一直记在心上,所以才会作出这么一首催妆诗来调笑她。昨日眉畔听到时就红了脸。
不过经了昨夜,她现在的心情又不大一样了,听见这一句,也只是微微仰起脸,带着几分挑衅道,“画眉可不是那么容易的事。”
“你忘了,你夫君可是丹青圣手。”元子青含笑道。
眉畔只是望着他,不说话。他便上前一步,弯腰凑到她面前,细细的将双眉一点点画好,最后端详一阵,点头道,“好了。”
在这个过程中,两个人始终离得很近,但又完全没有接触,只是呼吸相闻,眼神纠缠,一切尽在不言中。
以至于听到元子青的话,眉畔都恍惚了一下。
而后她转头朝镜中看去。元子青果然不愧是丹青圣手,第一次便能画得这样漂亮,最重要的是衬了她的脸型和妆容,显得温柔和婉,将那股初为人妇的风情压下了许多。——当然,眉畔自己并不知道,只是觉得有什么地方不一样了。
那样的眉畔,只有他一个人能看就够了。
画好了眉,眉畔自己匀了口脂,在唇上搽了,细细抿开,还笑着侧头去问元子青,“青郎要不要尝尝这胭脂的味道?”
元子青是有些心动的,眼神闪躲了一下,才道,“先去吃饭,然后就该去请安了。你不是怕迟了么?”
早膳也吃得很简单,以口味清淡为主。这主要是考虑到待会儿还要见客,若是嘴里带了味道,毕竟不雅。尤其那些还都是长辈。
眉畔就着盐水萝卜喝了一碗粥,又吃了一整只鸡蛋白,将蛋黄分给了元子青,然后就放下了碗。
元子青的身体自从好了之后,食欲大振,仿佛是要将从前少的都给补回来似的,每顿能吃三碗米饭。却也不见他胖,让福王府的人都十分纳罕。
眉畔就撑着下巴看着他吃东西。他吃得很香,让人看了也很有胃口。于是看了一会儿,眉畔又慢慢的吃下了一块薄饼,感觉腹中已经饱了,这才起身去换衣服。
虽然是新人,但眉畔并没有穿红色,也是挑了一件蓝色的深衣,上面绣的都是些吉祥如意的符号,显得十分庄重,趁着头上的那支珠花,又将年龄显出来,既不会过分轻佻,也不会过于老成。
对着镜子照了照,眉畔满意的点头,一转身就瞧见元子青长身玉立,站在不远处凝视着她。
“怎么这样看着我?”眉畔有些不好意思。自己方才瞻前顾后自我欣赏的模样,一定都被他瞧了去。
元子青走过来握住了她的手,“我娘子生得这样动人,自然要多看几眼。”
“油嘴滑舌!”
元子青忽然低下头,凑到了她耳畔,温热的气息扑进耳朵里,似乎将他出口的那句话,也一并带了进去:“是不是油嘴滑舌,娘子昨夜不是已经尝过了么?”
眉畔身子一软,差点儿站不稳,幸好元子青就在旁边,牢牢地扶住了她。
到底还是给眉畔听到了一声轻笑。
……
出了隐竹园,眉畔才注意到这院子跟自己之前看到的已经大不相同。
想到元子青几次三番的提起,那时她并未在意,却原来变化竟是这么大。眉畔不免好奇的问,“怎么改成这样子了?”
“娘说你是世子妃,原来那地方太小,生怕委屈了你。咱们在西京时,她就已经让人改了。我写信与你说过,你一直不大相信吧?如今可见着了?”
眉畔沉默片刻,才道,“娘为我这样兴师动众,我于心不安。”
“也不是
第一回了。”元子青道,“你若是不安,往后就多孝顺她便是,我与子舫毕竟是儿子,平日里极少在她跟前承欢,娘有时也不免寂寞。或是你不想陪着她老人家枯坐,就替她生个孙子孙女也是一样。”
最后一句话已经隐隐带了三分调笑,眉畔白了他一眼,若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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