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正的高冷相,骨子里却分明是个骚出天际的无赖。
周围有片刻的安静,只有锅里在咕噜冒着泡。
良久,腰上的大手往上移,轻触她的脸。她全身都抖了下,那触感本就粗糙,还携带他高烧时的体温,烫得要命。她想躲,可秦峥另一只手却捏住了她下巴,微用力,把她头抬起来。
“余兮兮。”
那人轻声念她的名字,如在唇齿间碾磨,尾音拖长,低柔又亲昵。
这一次,余兮兮没有应声,她抿着唇,双颊赤红,耳畔是自己的心跳,一阵比一阵急。似乎同锅里的米和水一样,逼近沸腾翻滚的边缘。
又听见秦峥低声说:“上次的事,我等够久了。你打算什么时候给个准话,嗯?”
余兮兮心口一紧,当然知道他指什么,忖度几秒,然后清了清嗓子道:“你病了,现在应该好好休息养病,我们今天先不说这个……”
她想躲,他却不给这个机会。
“不行。”秦峥低下头,目光极深,拇指肚上的茧无意识搔刮她粉嫩的颊,态度没有一丝松动,“我今天就必须知道。”
她十指轻轻收握,咬唇,声音轻小:“你要知道什么?”
“你什么感觉?”
“……”
他盯着她,嗓音沉缓,一字一顿:“对我。你什么感觉”
余兮兮一滞,脑子里霎时绞成团乱麻,支吾地答:“感觉……感觉你确实在发烧。”
秦峥两臂把她整个儿拢怀里,知道这女人害羞别扭,于是扯了扯唇角,漆黑的双眼隐含玩儿味,轻声斥:“装傻。”
她鼓腮帮,底气不足地还回去:“你才傻。”
“不承认?”
他食指勾了勾她下巴,动作轻佻,黑眸却深不见底,眯眼,“余兮兮,仗着我喜欢你就成天跟我横跟我作,胆子挺大。“
话听完,她几乎是脱口而出:“我哪里横哪里作了?”说着顿了下,眉心拧起一个结来,小声嘀咕:“再说,就算我真的横真的作,那也是我的性格,我本来就这德行,有本事你不要喜欢我呀。”
秦峥好笑,抱着她点头,语气挺淡:“嗯。没那本事。”
“……”余兮兮脸颊更热了,咬紧唇,凶巴巴的:“特种军都跟你一样不正经么?”
他垂眸,盯着她脸蛋儿上的两朵红云,故意逗她:“小姑娘都跟你一样爱脸红么?”
她恼得想跺脚:“你……”
“我什么?”
秦峥贴得更近,直勾勾瞧她,这次,眸中再无半分戏谑狎昵,认真得教她心颤。他沉声说:“兮兮,我把你放我心尖儿上,你呢?”修长粗糙的指顺着她脖颈线条往下滑,停在雪白胸口,带起她一阵颤栗。
余兮兮呼吸都开始吃紧。
面前,那男人盯着她的眼,一字一句:“给句实话,这里有没有我的位置?”
她咬着嘴唇,心脏在悸动中狂跳,半天也没答话。
秦峥却勾了勾唇,挑眉,“不说?那我替你说。”他靠近她耳垂,发着烧的人,呼出的气都是烫的,灼灼烧在她耳朵边,“有。”
瞬间,余兮兮眸光惊跳闪烁。
他扣着她的后脑勺,转过她的脸面朝自己,额头和她的相贴,双眼微合。
她皱眉,试着伸手推他:“你头好烫,我去给你找点药……”
秦峥没睁眼,声音比之前更低哑,“我不想吃药。”
余兮兮一滞,脱口而出:“病这么严重还不老实,衣服不穿药也不吃,真觉得自己金刚不坏吗?”
他静数秒,没什么语气地回了句:“多大个事儿。”
军中八年,三十不到的年纪配二杠一星,不知道的都说他年少得志,知道的却说他九死一生。
中国特种兵数量不少,但真正吃枪子儿的,海陆空加一块儿也只几千人。他是陆军特种军官里的精英,常年在各地追踪毒贩,参与地区反恐任务,军功赫赫,如今得来的所有,全靠枪林弹雨里的真本事。
在特种部队的练兵营,人只要没死,缺胳膊断腿都得照常训练,感个冒发个烧,谁好意思往上打报告。通常咬牙忍忍,喝点儿水,几天也就自然痊愈。
那头,余兮兮却很不理解,义正言辞地纠正:“你这想法很有问题。发烧不是小事,不注意的话会把脑子烧坏。”然后更用力推他胸膛,“松开,我去给你拿退烧药。”
秦峥捏住那小巧下巴,不放她走,“你还没回我话。”
“……”余兮兮齿尖磕下唇,半天才声若蚊蚋地说:“你这人真自恋,谁告诉你我心里有你?”
“嘴硬。”他嗤,刮她鼻头,“发个烧,有人快担心哭了。”
她呆住,下意识揉揉眼睛,舌头打结:“乱、乱说,你哪只眼睛看我哭了!”
“谁说是你了。”
“……”一不留神儿,又钻他套里去了。
余兮兮羞怒交加,气得一脚给他蹬过去:“坏蛋!”
秦峥侧身躲过,单手捏住那只纤细脚踝往上折,她不甘心,咬咬牙,又拿另一只腿踹他。他眯眼,眉峰一挑,这回竟直接托着那小臀把人抱起来,关了火,踅身就往卧室走。
她唬住了,拍他背,慌慌忙忙地呼喊:“秦峥?喂!你快把我放下来!”
他不理她,几步就从厨房到了卧室。
余兮兮心都蹦到了嗓子眼儿,入目是大片冷色调,过分简单,就一张床和俩柜子,地板上干干净净,床头柜上摆着个玻璃烟灰缸,堆积烟头无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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