嫌,萧楚愔说道。
“行商之人最是低俗下贱,那我在此敢问二少爷一句,二少爷这平素的吃穿用度,笔墨纸砚,所需的银两请问二少爷从何而来?莫不是二少爷的书情豪气已经感动上苍,这一切皆是老天爷从天而降凭空扔给你的?”
这一番话几乎是咬着牙从齿缝里挤出来,话落也懒着去细瞧萧楚然再沉的面色,萧楚愔续道:“身遭一切用度所需,花的拿的使的都是家里的银子,二少爷是十指不碰钱俗铜腥,不过二少爷可别忘了,你身上这一些,不管是那一件锦衣,还是你屋里头那些个文墨书砚,那可都是用银子换来的。一面使着用银两换来的俗物,一面却在这儿惺惺作态,二少爷果真清高。”
“我……”
“你什么呢?”毫不客气出言断话,萧楚愔怒着声说道:“若是你真想清入骨子里,那便彻底给我弃了一切凡俗啊!不若是你身上这些,还是你屋里的那些,你若是真想清高个彻底,我即刻就查人上你屋里将一切全烧了。清高,脱俗,你真当人活在这个世上便能清高脱俗。我告诉你,这世上不管谁都一样,生来就是浊物,所谓的清高就只是个人的自视清高,一面装着清高,一面使着钱俗,好一个里外皆得了道。”
萧楚愔可看不惯这等虚清之人,明明不得断了尘俗,却总是一副清高于人的可笑模样。这一番话可谓字字刻骨,让人无从言驳,便是萧楚然也只能变着面色,却只能坐在那儿咬牙驻听。
话既已言,萧楚愔也没打算在给这混子留什么面子。眼中的气审愈发审利,萧楚愔说道。
“人活一世,最不可能缺的就是钱银,便是你屋里头那些叫你视若珍宝的藏书,你就自个想想光是它们你就使了多少银子。视钱财如粪土,我告诉你,这世上只有手里头拽着足够钱银的人才有资格视钱财如粪土,至于其他。光是活着就已竭尽全力,谁有那个空心像你萧二少爷自我仙道。清高,清高,便是原人才能算得上真正的清高,你这锦衣玉食堆砌而起的萧家二少,在这儿给我扯什么清高。”
越说越嫌,也越说越鄙,甚至一度心里头都憋了气。最后话落狠狠剜了一眼,萧楚愔才恨咬了牙说道。
“装扯清高也就罢了,你这混小子竟还擅自做主将城北的四家铺子送予他人。那四家铺子你知道我废了多少心思才让它们转亏为盈,又使了多少手腕才稳住败事。可你小子倒好,一回家屁都没给我蹦一个就把商契地契都要走了。还给我来这一出钱财身外物,情义价更高,你倒是极重情义,不管钱俗,铺子银子一把接着一把送得干脆。不过这是你的情你的义,与我们整个萧家有何干系,便是那姜华清被人夺了家业又与萧家何干,你竟然声也不吭就把城北四家铺子直接转赠人家名下。这四家铺子我要是让它们继续立在京都地上,你小子还不得当我吃素的。”
他这一次是真的触了萧楚愔的底线,只不过垮了城北那四家铺子,已是看在这混小子终归与这幅身子有着亲缘,也是自己的胞弟,故而萧楚愔才这般。这若是换成旁人,她何止只是毁了那几处的营生。
姜华清之事萧楚然自以为做得隐巧,虽也不避讳叫人知道,却也不愿自己显露徒增旁事。谁知原以为家中无人知清之事,长姐竟是全数明了,当即楚然的面上再显不快,沉声说道:“长姐,你查我。”
“废话,你这混小子一回来就给我整那一大出子戏,我不查你,我查谁啊。要不是因着你这混小子是我二弟,我还懒着费这么多心思,早就一通直接往死里整了,还能给你机会在这处同我哼哼。”
倘若不是血缘至情,谁乐着为一个陌生人多费心思。
便也是因着将其视为胞弟,故而查清之后心里头才会恼气。直接一句话呛出,而后狠狠再瞪,萧楚愔说道:“饶他姜家家业被谁抢了,那都是他姜家的事,他姜华清自己没本事,能怨得了什么。可你倒好,人家被夺家业你便送了家业,这今儿一个姜兄明儿一个李兄,你是打算将整个萧家都拆开送给别人当慰礼吗?不挣银子不知钱米金贵,好在当初这萧家没落到你手上,要不指不定比那四个混小子败得还快。”
又是一番气怒,眼直接怒横,萧楚愔哼道:“还有你那姜兄,也不见着是什么德善的主,旁人的家业竟是要得眉心都不带皱的。依我看,怕也是个宵小混徒。”
萧楚愔心里头对自己不爽快,斥了自己,楚然可以忍,可他却忍不得长姐这般鄙嫌了自己的好友。当即人已动了隐气,萧楚然说道:“姜兄乃真善之人,德行文采样样皆是出众。长姐若是恼了二弟,大可斥责,倒是长姐对姜兄的折辱之言,二弟断不能忍。”
“德行,文采,还样样皆是出众。呵,真有这样出众?众到你萧二公子可以不顾理常,不顾家规,对自家长姐这样大声斥呵。”
到现在还护着那所谓的知己好友,甚至觉着行商之人比不得文人雅客,萧家二少的拗性彻底触了萧楚愔线底。
他想清高。
可以。
想傲骨。
萧楚愔也不反对。
可是清高傲骨到连家里当有的规矩都没有,甚至次次出言不逊,全然不将自己放在眼里。
这一件事。
萧楚愔也断不能容。
看着那至今仍旧拗慢不觉亏的萧家二少,萧楚愔是真的叫他激了怒。直接斥责吼出,语带气戾,怒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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