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子咬着嘴唇,不肯说话。
媚春道:“难不成下头有人,你爹好心办坏事,把下头也冲了?”
大宝点头,“嗯。”
媚春手一拍,“那可怎么办,总不能上头好了下头遭殃,那你爹是如何补救的?”
大宝说:“后头又接连下了几场雨,淹了下头,我爹见了,心里着急,便想再把上头再围起来,但没用了,水流都改了道,如今已经直接绕过那坡,直接往下头冲了。”
媚春低头问大宝:“那是几时的事?”
“永乐二十二年,冬月。”
媚春奇道:“去年冬月?那怎么就你和小的出来了,你爹呢?”
大宝摇头,“我不知道。”
“你不知道?”媚春又开始晃手。
大宝咬着牙,不肯说话。
云娘站在台阶上,面色严肃,“你爹坏了人家的风水?”
许是之前被云娘骂怕了,瞧见云娘脸色,孩子直往媚春身后藏,嘴里嚷道:“你打我也没用,我真的不知道!”
云娘冷哼:“你不知道?我看你甚么都知道。说!你爹是不是办坏了事,他自己害怕了,才把你和小的送出来避难的?”
媚春道:“你逼他做甚么,他都说是那边发水了,究竟是哪个位置重要吗?这边哪一年不发水,反正朝廷......”
云娘三两步从台阶上下来,她一手扯着大宝的衣领,“说!你爹究竟做了甚么好事?”
大宝还在犟嘴,“我爹没有办坏事,他是好心,他是好心的!”
云娘抬起巴掌,对着嘴硬的孩子,“你说不说?”
云娘神色不好,媚春也被云娘脸上的神情吓到了,她推推大宝,劝道:“她既然想知道,那你赶快告诉她,你爹冲了哪里?”
大宝被两个女人围着,一个扯他衣领,一个在他身前晃,“‘尸陷地裂,平地起坟’,就是那儿,那儿淹了,我爹不让说,我爹不让说啊!”半大的孩子一声叫唤,晕倒了。
云娘立在那处,四肢皆麻,脑子轰然。
媚春道:“甚么乱七八糟的,甚么不让说?你倒是说呀,急死我了!”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作者不在家,各位圣诞快乐呀......
☆、相见欢
云娘提着裙子就往外走,里头的三个大夫叫唤她,“姑娘,姑娘......”
媚春手里还提着一个,她冲里头笑,“这个也晕了,抱歉啊,劳烦各位给瞧瞧。”她将大宝往屋里一丢,扭头就跑了出去。
忘言在里头叫,“云娘姐姐,媚春姐姐,你们......”
方才那位老大夫已经走了,青棠低声与伊龄贺说了几句话,璎珞在旁边站着,云娘一把冲出来,捉着霍青棠手臂,“青棠,出事了!”
伊龄贺瞧过去,云娘也不理他,只在霍青棠耳边道:“快回去告诉侍郎大人,凤阳水淹了,淹了洪武皇帝的祖坟。”
青棠抬头,侧目看向云娘,“可都问清楚了?此事非同小可,不可胡说。”
云娘向她点头,眼神坚定。
青棠转身就跑,璎珞反应不及,抬腿要跟上去,“大姑娘,等等我......”
霍青棠跑了几步,后头就有人追上来,那人说:“何事?”
青棠摇头,伊龄贺吹个口哨,一匹漆黑骏马从巷子那头奔驰而来,伊龄贺看她,“上马。”霍青棠点头,“嗯,多谢。”
璎珞跑到的时候,霍青棠已经绝尘而去。
媚春拉着云娘,“诶,你到底同霍姑娘说什么秘密呢,怎么她一听就跑了,到底发生什么事啊?”
云娘叹气,她看了林媚春和伊龄贺一眼,“虽然你们很好,这些日子也帮我良多,但此事事关重大,我不能多嘴。”
媚春拧眉,“云娘,你甚么意思,你的意思是因为我们是蒙古人,所以才不告诉我们?”
林媚春与伊龄贺都看着云娘,云娘缓缓点头。“抱歉,我不能说,希望你们谅解。”
“诶,你......”
云娘转头进了院子,媚春在后头瘪着嘴,伊龄贺拍她,劝道:“她既不愿意说,那便不要勉强她,这样既使她难受,你也难受。方才里面发生何事,你又听到什么了?”
媚春有些沮丧,“方才云娘在里头教导一个孩子,就是同忘言在一起的那个大些的,他弟弟病了,他很着急。”
伊龄贺点头,“还有呢?”
媚春哼道:“还有云娘逼问他们是不是从凤阳来的,为何要隐瞒说谎。”
“凤阳?”
“嗯,凤阳。那孩子说他爹是个抚镇,说有地方冲了水,漫了几户人家,冲了几间屋子,后来他爹带人去修,反倒冲了下头。”
伊龄贺挥手,“那孩子有没有说他父亲协理凤阳府哪一片地方?”
媚春叹气,“云娘问这个,少主你也问这个,嗯,那孩子说甚么‘尸陷地裂,平地起坟’,就是这么说的,说完了就晕过去了,简直莫名其妙。诶,少主,你去哪里?”
伊龄贺扭头就不见了,林媚春将辫子一甩,嗤道:“这有甚么,发水就发水,他们江南哪年不发水?我都说了,还是我们大都好,那边秋高气爽,万里无云,那里......”
......
惊寒疾驰到虎丘山下的史宅时,史顺正在指挥小婢挂灯笼,宝马威凛,青棠骑在马上,“外祖回来没有?”
史顺抬头,霍青棠黑幽幽的眼珠子盯着他,史顺不自觉吞咽了一口唾沫,回道:“还没有,今日是比平日晚了些。”
话还没说完,霍青棠拉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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