口观战。
长街那头传来“得得得”的马蹄声,几十个官兵列成两排整齐的队伍朝这边跑步过来。为首一位二十八九岁的青年将军,身穿玄色轻甲,骑着匹玉雪白马,气度不凡,仪表堂堂。至酒楼前皱眉打量了一番,便从马上一飞而起,落在醉公子身后,揪住他后领往外一扔,,顺手架住孟宸双拳,冷冷地说了句:“都给我住手!”
那醉公子又被摔了个四脚朝天,这回他瞧了瞧那将军,没发脾气,讪讪地笑了下说:“大哥,你怎么来了?”看来酒醒得差不多了,还能认出他大哥。将军鼻子一哼道:“三弟,你从边塞换防回京述职,便该安安分分在家待着。成日里喝酒闹事,成何体统?”
酒家掌柜慌忙上前哭诉楼上桌椅俱都损毁,还请将军主持公道。将军令几位肇事者随他上楼,不相干的人都被官兵驱散。
酒楼终于清净下来,相关人等围成一圈站着。那将军询问了事情的前因后果,抬眸深深瞥了眼封凌,回头与他三弟说:“自古英雄难过美人关,大哥并不责怪你。只是你既看上人家姑娘,便该好好与她说,托人上门去提亲。这般大庭广众拉拉扯扯叫人家脸面往哪搁?”这,这从何说起。封凌被这位将军信口雌黄的本领深深折服了,明明是醉酒闹事调戏民女,现在居然变成郎情妾意上门提亲。真是白瞎了一副好相貌,可见长得好看的并不都是好人。
那三弟很灵泛,立刻接腔道:“大哥教训的是。我对这姑娘一见钟情,只恐她走了,无处提亲去,一时情急是以拦着她不放。”这两位绝对是亲兄弟,一个个都厚颜无耻,封凌很肯定地横了他们一眼。
那将军过来彬彬有礼地对封凌揖手行礼道:“不知姑娘芳名,家住何处?夜深路黑,不如由我护送姑娘回家,代舍弟向令尊令堂负荆请罪,明日一早再请人上门提亲。”
还来真的?封凌震惊得不知如何对答,一旁苏懿黑了脸:怎么动不动就有人想抢我的姑娘?他将封凌拉往身后,沉声质问将军:“这是调戏不成改强娶了?”
“男未婚女未嫁,何谈强娶?公子说话请注意分寸。”将军还挺傲慢。
双方言语不合,苏懿一腔怒气上来只想揍人。封凌害怕对方兵多,他会吃亏,忙扯住他衣服阻止他鲁莽行事。
她走上前对那将军行礼道:“小女子并非本地人氏,家乡远在游国,何敢劳将军登门拜访。令弟今日所为,不过是酒后糊涂,我们无意深究。不如就此罢休,一别两宽。”这番话说得落落大方,加之灯烛下的封凌窈窕貌美,那将军竟望着出神,好一会才说:“姑娘真是明理,又生得这般人材出众,便是远在游国,我亦愿上门提亲。”越说越不对劲,比他三弟还不像话。封凌急了,只得编个瞎话哄他:“将军心意,小女子愧不敢当。我早已有了婚约……”
“不知哪家公子如此有福?”刨根问底,多疑!
“游国大将军许演的三公子。”瞎话编到底,反正他也没法查证。
屋子里静得落针可闻,那将军凝视她片刻,微微笑道:“既如此无缘,齐某兄弟便先告辞了。”转身欲走,掌柜不知从哪钻出来,腆着脸问:“将军,这打烂的东西,您看……”
“记我账上。”将军噔噔噔下了楼,领着官兵绝尘而去,他那三弟与几位朋友也陆续走掉。掌柜嘀嘀咕咕道:“记您账上,都记您账上,您也好几个月没结账了。这大过年的,真是!”
封凌于心不忍觉得此事本因她而起,便偷偷叫玉荷多拿些银子给掌柜。
这场风波总算平息,大家的晚饭也没吃好。于是又回到包间,菜已凉了没法吃,便叫伙计煮了几碗面来。苏懿不知为何一直无精打采,默不作声。封凌有心与他多说几句,又恐玉荷看见回头和哥哥告状,只得专注于吃面。
饭后,孟宸和苏懿替她雇了轿子,又亲自送她回到家中,临别时约好正月十五晚上一块吃饭游玩。
十五,今日才初五。钻进被窝时,封凌勾着手指头数了两遍,闷闷不乐地想,时间过得太慢了。
勉强挨过了一日,第三日上午,封凌正在小书房里做她的假期功课,桌上摊满了书。外面又开始飞雪,屋里地龙烧得热烘烘。她一面翻书,一面叹气,老师为什么过年也不让人好好玩呢?非得写什么策论:“唉,真不知道写什么好。”正愁眉苦脸间,前院家丁来报:“有位苏公子前来拜访姑娘,现在花厅等候。”
封凌心中一阵狂喜,怕人看出来,尽力平静下来说:“花厅怪冷的,请苏公子到书房来罢。”转念又想,郑叔会不会写信告诉哥哥?若他多嘴,哥哥问起该如何是好?她在屋里踱来踱去,焦虑不安。
过了好一会,正房门扇被人推开,玉荷领着苏懿进来。他穿着件狐裘兔毛斗篷,进门便脱下挂在衣架上。封凌忙迎出来对玉荷说:“这是我书院的老师,快去泡壶好茶端上来。”玉荷应声去了。封凌刚想问他何以今日突然来访,嘴便被一个热吻堵上。两人都被思念冲昏了头,什么也来不及说。直听到外面玉荷的脚步声,才赶紧分开。
玉荷端了茶点来,放下东西拿着托盘退了出去,屋里又只剩他俩。苏懿展臂将封凌搂入怀中,急切地说:“我两夜未睡,心里一直忐忑,想着来问你件事。”她疑惑地望望他:“什么事这么要紧?”
“那日你所说婚约之事,是真是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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