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路之悦不太明白他的话,这海滨城市比这人气足空气好的地方多的是,这儿免费对外开放,连门票都不卖,地理位置也不偏,交通四通八达,坐个公交都能来,他却说这里能赚钱。
天气越来越热,空气越发黏稠,唇齿间都是海风的咸味儿。
符钱钻进车里并未立即开走,他将车窗完全降下,靠着座椅等风散进。
路之悦热得出汗,伸手打开空调,却被他立即关掉。
“干嘛呢。”
她转头,看他穿着细格的长袖衬衣,领子袖口都扣得严严实。
“你不热吗?”
她拽他袖子,被他躲开。
“开窗吧,冷气吹多了头疼。”
她听话地开了车窗,沾沾自喜:“没想到你不仅温柔,还这么体贴。”
他没出声,似习惯她的恭维。
送走路之悦,他才终于回了家。
他家住在莲前附近的金鸡亭花园,租来的二居室是老式黄木装潢,阳台外有间报废的泳池,蓄了半池草绿的水,静置老旧毫无生机,像他千疮百孔的身体。
他本来有套房产,抵押给银行贷了款,期限到了贷款还没还上,房子就被没收了,他便一个人在这儿租了房。
他是甘肃酒泉人,那个北靠内蒙古、南环祁连山的名城承载了悠久的西北文化。早年俩妹妹和一老母亲被留在大西北,他一人出来闯荡,起初十分卖力,打通了各路人脉才混到今天。
或许是这过程透支太多,如今他二十七的年纪却是一副七十二的身体。
再说办公室的谭稷明,他虽私下生活懒散,工作却不马虎,既去了公司又弄清事情的来龙去脉,便在公司待了一下午,一来工作打发时间,二来督促员工不开小差。
夜幕降临时,各色灯光纷纷亮起,倒影在盈盈水面,大街小巷车水马龙,既热闹又悠闲,绽放这城市独有的静谧和热情。
因请家教那户人家今晚有重要聚会,所以孩子提早下了课,项林珠结束工作后坐公交回了家,在
玄关换鞋时才发现沙发上坐着人。
“什么时候起来的,吃水果了吗?”
“下午去了趟公司,刚回来,你今儿怎么这么早?”
他头枕着沙发,懒洋洋道。
“那小孩家里有事,提前下的课。”
“怎么不给我打电话,我去接你。”
她走进去:“我想着时间挺早,就自己坐车回来。”看他一眼,“困了吗,睡会儿吧,饭好了我叫你。”
他应了一声,躺下就睡。
项林珠瞧他那样子,拖鞋还挂在脚上,也不知道盖张毯子,遂无奈地过去替他脱了鞋,又给他盖
上。
她接着进厨房做饭,往灶上炆着南瓜粥,摘了豆角炒菜,又捞出泡了半日的海蜇,在水下冲洗干净,再往滚水里一焯,然后切成丝浇上橄榄油和芝麻。
正往菜上撒盐的时候,忽然有人从身后抱住她。
“这就醒了,你睡没睡着?”
他埋在她颈上:“睡不太着。”
“饿了?”
她边说话边忙碌。
谭稷明粘着,跟着她往左,又跟着她往右,反正不松开抱着她的手。
“吃些水果吧,再一会儿就能吃饭了。”
她伸长脖子,朝盘里的水果努了努下巴。
“诶你别抱着我,都不能动了。”
他笑,箍着她往盥洗台靠近。
“你喂我。”
他下巴杵在她的肩窝,戳得她生疼。
项林珠不适地推了推他的头,拿了块芭乐塞进他嘴里。
他吃着东西,下巴又搁回去。
她推开:“你头好重。”
他东西未吃完,掰过她的脸就是一顿亲,清脆爽口的果肉在俩人唇齿间滚动。
项林珠不适这过分亲昵,微躲开喘气,还不经意将送进嘴的果肉咽了下去。
看她喉头轻微上下一浮动,眸光羞赧,面色微红,谭稷明再忍无可忍,重新扑上去时像头饿坏的狼。
她嘤嘤呜呜间还惦记锅里的饭。
“……粥……粥糊了……”
他也不抬头,腾出一只手在琉璃台上摸索半晌,终于寻着开关,遂啪嗒一声灭了火源。
然后搂着衣不蔽体的娇人儿往卧室走去……
窗外轻浪拍细沙,打碎五彩的城市倒影,成破碎波纹缓慢扩散。椰林成立,绿荫娇俏,似十五六的小姑娘。岸边似似有人嬉闹,海风一刮,那些声响细碎散在风中,似飘得老远,又似将从远方传来。
二人虽有不可调和的矛盾,闹时也在认真的闹,可好的时候,那般粘稠浓腻的温存又像极了纠缠不断的麦芽糖,乐在其中不嫌够,羞愤旁人,又羡煞旁人。
☆、35
极短暂的冬天过去,天气越来越热,项林珠也迎来了新的学期。像往常一样,没事儿她就待在图书馆看书学习。这天上午,她正伏在桌上看书时,意外碰见前来找资料的邓蕊蕊。
邓蕊蕊还戴着圆圆眼镜,穿着半袖短裤运动鞋,典型的工科女,带着几分别系姑娘少有的敏捷干练。
看见她时邓蕊蕊很讶异:“师姐你怎么在这儿啊?”
“我来看书啊。”
“看书?你不是考研了吗?研究生前天就去新校区报到了,你报到完又回来了?这么远的路,你可真能跑啊。”
她抬头:“前天报到?”
“你不知道吗?”邓蕊蕊吃惊,“我看了张师兄的通知书,就是前天的日期啊。”
她秀眉促凝:“什么时候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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