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过去知会她们一声。
舅爷楚风原本前几日就该启程离开,却不知何故一直耽搁下来。有一天楚风来到“浮云”院前,他敲了敲门,唤道:“开门啊。”没人应声,他不得不又提高了嗓音喊道:“开门啊,快开门。”
离春拦住阿难,她走过去将门打开。楚风清了清嗓子,对着她坦然说道:“姐夫让我带十四过去。”离春闻言,却一动不动。楚风见状只得说道:“前几日家里进了贼,姐夫被贼人伤了。幸好伤的不重,调养了几日,如今已没大碍了。”离春冷眼看着楚风,他心中一虚,面上不觉带了几分尴尬,这才低声说道:“失手了,人没死。”
离春心里可不管那人死没死,如今他要见十四,不知是什么缘故。她想着让楚风说个明白,楚风那儿也不知她是什么心思,两人就这样僵持了一会,离春始终不开口。楚风有心进院,却又被她堵着门口拦住了。他心里一急,怎么说他好歹也是府里的舅爷,就这么被一个下人拦住,旁人见了会怎么想?他伸手去推离春,“你快让开。”离春被他推的后退了一步,她闪到一旁,楚风刚一进院,门“哐当”一声就关上了。
楚风回头问道:“你关门干嘛?”却见阿难一溜烟的跑了过去将门栓上。楚风看看离春,“你们就这样?”离春话也懒得说一句,转身就进屋了,阿难自以为腼腆的冲楚风笑笑,又一阵风似的跟在离春后面进了屋。楚风看在眼里,只觉得这个叫阿难的丫鬟笑得不怀好意。
十四正扎着马步练字,离春走过去看了一眼,说道:“先停一下吧。”十四这才笔势一收,将笔放在笔架上。他收了马步,伸手揉了揉后颈。离春问道:“怎么?今天感觉不对?”十四点头道:“我有些心神不宁,那口气始终下不去。”楚风正好此时走进屋内,他随口说道:“气若是下不去就不要练了,仔细伤了身子。”十四听了这话忙转过身,“舅舅。”
十四正要施礼,楚风却伸手拦住,说道:“免了,又没有外人,这些虚礼就算了吧。”少了这些客套,舅甥俩就僵在当场,谁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说是亲戚,十来年也没见过几次,怎么会不生疏?何况这几人又都是这样的脾气。
楚风瞄了一眼离春,离春此刻正背着身子专心致志的看十四写的大字。楚风无奈,只得硬着头皮直截了当的说道:“十四,你父亲前几天伤了身子,如今他想见你,让我来带你过去。”十四冷不丁的听着这话,她不由得大吃一惊,“父亲受伤了?怎么没人知会我?他怎么伤的?”骨肉至亲,血浓于水,说的就是这种无可奈何,无所断绝的亲情。十四一听易仁伤了,这心就提到了嗓子眼,她先前也不觉得这父亲有什么好,如今听到楚风这话,竟不由得担心起来。她转过身失神的叫道:“离春,父亲怎么了?”离春忙走过来安抚道:“你父亲没事,前几天家里闹贼,受了点皮外伤,如今好好的。你别担心。”
楚风还以为自己先前听错了。如今一听离春这话,他不禁深深看了一眼离春,他原以为在离春心中是容不下任何人的,而她却肯开口和十四说话。在楚家离春只和父亲说过话,那时若不是他偶然听到,他还以为离春是哑巴呢。
院中柳枝低垂,桃李争辉,一枯一荣,牡丹也顺时开放,此时已是春日尽头。一树桐花缀满枝头,风儿吹过,花儿落了一地,来往之间,花香四溢,醉人的春意依旧弥漫在周围。那花儿朵儿争奇斗艳,像是要在春时将一生的娇艳抖个干净。
离春陪着十四跟在楚风身后,他们从园中走过,各自怀着心事,一句话都没说。十四紧紧的牵着离春的手,离春只觉得心揪得生疼。易家人凭什么占满十四的心?易仁又有什么资格让十四担心害怕?
他们踩着花儿走过。离春抬头看了一眼桐树,满树的桐花像是开不尽,吹不败,任风怎么吹,枝头依旧是满满的。她心中暗自问道“春都过了,你还要开多久?”
☆、一件小事
午时一到,原本阴郁的天空像是被日头晃开了,好似在一瞬间就变得亮堂起来。暖暖的阳光撒在身上,刺得人睁不开眼,十四忍不住抬手遮挡那片光芒。“追风馆”的院墙只有一人多高,男人们只要一翘脚就能看到院中的景色。玉石堆砌的月亮门此刻正洞开着,离春和十四随着楚风穿过门洞进了院子。
同在一座宅子,离了不过几丈远,草木的境遇就大不相同。“追风馆”内绿树成荫,家雀在枝头欢蹦乱跳,“叽叽喳喳”讲个不停。院中的那株桐树早已长了叶子,爽朗的风吹在身上,风中带着浅淡的香气,残败的桐花却因枯萎而飘落。柳树禁不住甩了甩枝头,榆树抖了抖叶子,干枯的榆花脆的像纸一样,风一吹就散了。一地榆钱,伴随空中的杨柳飘絮,眼前竟是一片凋零的景象。多愁的离人或因此而忧伤,却忘了草木只不过是凭此撒播种子。心境不同,则一悲一喜,一来一去之间生死已现。
少年步开穿着深色的布衫,静静的站在门前。他见楚风几人从树荫中行来,忙快走了两步,下了石阶,迎了上去。“楚大爷。”他又瞧了眼楚风身后的离春和十四,神情间像是顿了顿,才轻轻念了一句:“少爷。”
步开伸手示意道:“楚大爷,借一步说话。”俩人走到一旁,步开这才问道:“老爷只叫了十四,怎么离春也跟了过来?”楚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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