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特坐到他对面,凑到他耳边大声道,“你的侄子会另由汉森安排!”傅燃闻言起身就要下机,格兰特劲瘦有力的手腕扯住他,要把他按回到座上,灰蓝色的眼珠子冰冷坚决,“你们两人必须分开,这是你必需接受的条件。”
二人对峙不到两秒,直升机颠簸了一下,傅燃甩开他袖子,坐回到位子上。格兰特向驾驶员点头示意,直升机徐徐升起,他看向自己对面的傅燃,他面无颜色,怒意从绷紧的下颚散开来,这无疑是一个极聪明的a国人,狡猾而冷静,几乎是第一流的对手,你很难在他身上占到上风——但这样一个人,现在却坐在这里,格兰特上半身靠到椅背上,冰冷的眼珠合上。
a国小兴区第七看守所。
审讯室的大门打开,苗辉从里面出来,虽然是冬天,但他只着衬衫,皱巴巴得从裤腰里扽出来,警用背带在肩膀处勒出深深地印痕,枪套的皮扣松散着,袖子直褪到胳肘,古铜色的国字脸深板,一身戾气。
紧跟着他出来的是胡飞,比起上级,他蓬乱的头发和嘴边的燎泡更显出暴力,蹭鼻涕的手背上,指关节有明显红肿。
“老大,”对王建华的审讯已取得突破性的进展,但二人脸上没有丝毫的舒展,相反更多了紧迫焦急。
苗辉快步前行,两人下了几段楼梯,突地停住,他一拳狠狠砸在坚硬冰冷的墙壁上,极尽愤怒——
“他妈了个*!败类!”
二十分钟后,a国最高决策者,国家主席兼军委主席汪华的餐桌上,机要秘书匆匆穿过花厅,递给正与家人用早饭的主席一封绝密文件。
里面写着:兵总原总经理傅燃外逃,目的地:美国,随员:傅铭、薄如蓝,威胁:携带我核导特级绝密,威胁指数:a+++。
秦天坐在吴海岩家的客厅里,茶几上茶水已半冷,烟灰缸内未熄尽的烟头仍屡屡冒着轻烟,吴海岩坐在他对面的主人位子上,该说的话都说了,秦天觉得轻松,他交握双手,抬起头,对上吴海岩略微沉思的目光。
“老吴,我……”
“不用说了,我知道你是经过认真考虑的,不然也不会来我家里谈。”
秦天略低下头,“对不起,这次的事情,因为我给公司带来这么多负面影响和麻烦,特别是在收购这么关键的时候……”想到一向懒于甚至厌恶应付媒体的老吴一再因为自己添乱,他真心感到愧疚。
“这都不算什么,你的大方案拿的好,虽然这最后的日子有些沟坎,结果还是好的,倒是你,”吴海岩倾过身子,声音变得低沉,是一位长者于自己喜爱欣赏后辈的关心,“真的打算就这样去美国吗,有没有和秦老商量?”
秦天苦笑,“与他商量就走不成了。”
吴海岩看着他,这年轻人面色依旧沉稳,穿的和以往一样高雅得体,但细心的他却发现,他翻露在外的衬衣领子上有些微灰色痕迹,深抠晦暗的眼窝也说明这几夜似乎都没有睡好。吴海岩大半生几乎全部精力都在商海里,他有一个还算稳定美满的家庭,三十多年过来,经过些风雨,但总体在感情上可说是中规中矩。
他不能理解,自己印象里一直沉着冷静、具有不可多得天赋的年轻人,怎么就会办成对面这个为了一个女人甘愿放弃多年经营的事业、甚至要拿生命去冒险的憨男人!
“值得吗?”他问,以一个老大哥的身份,而非上级,“我知道她是为了国家,但,对于你,值得吗?”
从吴海岩家出来,天刚破晓,秦天驾车一路往北,他要赶清晨第一班飞机。
这是一个深冬的微晴的早晨,一路行来,天光渐开,颜色由最开始的墨蓝慢慢向亮褪去,天显得很薄,薄到只有最远的那一际,几乎还带一点蓝色,秦天望着那若有似无的薄薄的蓝色,黑沉的眼睛里甚至透出恨意。
越是深爱,愈无法负担失去。
她是一杯最好的朗姆酒,你开始靠近,就已经沉醉,当你开始清醒,却忍不住再抓起酒杯,直到变成彻头彻尾的酒鬼。
自己就是那酒鬼。秦天突然笑出来,或许他自己都不明白,这一回用情之深,以至于明明知道她的这次离去纯属被人挟持,却还是忍不住要去恨她,责备她,像以往每一次她故意从他身边逃开一般。
刚才吴海岩问他值不值得,他不知道,或许他再过一辈子也知道这答案永远是否定的,但内心那股时时焦灼的痛苦是那样深刻和急迫,每一点甚至是徒劳的、甚至是不惜代价的努力,都是一种幸福。
他是那酒鬼,义无反顾。
50
50、罪名...
薄如蓝睁开眼,映入眼帘的是白色天花板和上面的浮雕,随着视线越来越清晰,浮雕上张开翅膀的小天使每一笔勾勒的线条都看的清楚。
这是她几天来头一次感到清醒,转过头,温暖的阳光透过明净的玻璃窗撒在被子和她的脸颊上,异常温暖。室内很明亮,墙上贴着浅蓝壁纸,窗框和门都是白色,简洁的衣柜、五斗橱,落地灯,床边居然还有一个中等大小的梳妆台。
这显然是一所民居,如蓝试图使自己坐起来,但失败了,她大眼睛里有疑惑,这是在哪儿?
a国,b市东城区靠近中央美术馆的南边,路东边一座不大起眼的小院,来往的行人,除非特别有心,谁也不会着意多看它一眼。院子门并不大,门两边各有一武警持枪而立,从外头看,院子里三座四五层高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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