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
将士们操练起来倒是格外卖力,尤其跟寒水切磋过的四个人没事就凑在一起研究要怎么应付寒水的那几招。尽管寒水已经走了,他们就算研究了也不知道能去对付谁。
田妙华在晾了程驰一天让他消化一下听到的真相之后才又出现在他面前,手里端着的还是营里的大厨熬的鸡汤。
程驰往日里真没嫌弃过营里大厨做的伙食,可是这一见着田妙华,顿时就觉得满口油腻的鸡汤怎么喝都怪不是味儿的。
他自己靠在床头上端着碗,没有软玉温香可以靠,只能不时偷偷看一眼田妙华。也不知她是不是揭了老底就不再装贤惠了,人看起来虽然还是笑语靥靥的温柔模样,却又隐约有什么不同。
比如扶他起来之后不再让他靠在她身上,比如也不再亲手喂他喝汤,这让程驰心里空落落的很。
田妙华给了他一天时间消化听到的真相,但是程驰完全没用来思考理解什么,而是全拿来后悔了。
田妙华所说的真相在他心里的真相面前,那简直就是瞌睡遇上了枕头,跟天上掉馅儿饼没什么区别。所以他在惊讶之前先惊喜,惊喜之后就只剩悔意。
他在尚不知真相的时候就已经反悔了,哪怕抱着侥幸也想留田妙华在身边。如今知道了真相他哪儿有心思去惊讶去琢磨田妙华这诡异的身份,满脑子剩下的只有无论如何都不能放手这一个念头。
只是他大半人生都在全是男人的军旅中度过,人生里仅有的两个与他亲近的女子也都是沈将军做媒,成了亲掀了盖头才认识彼此。可前一次自然而然就做了夫妻,这一次却被他自己变成这种似是而非的关系,如今根本不知该如何拉近这已经推远的距离。
田妙华不知道他的心思,倒是对他这还算平静的反应挺满意。她故意只提江湖不提魔道,不只是为了给他一个缓冲,还因为她拐了人家的儿子还没跟他说呢。
见程驰一晚鸡汤剩了半碗,她劝道:“这鸡汤是军医让配着药材特地熬的,正是养体力的时候怎么不多喝点。”
听到是药膳程驰就更不敢挑食,把一碗喝尽了,才略带嫌弃道:“怪腻味儿的。”
田妙华当然知道,这鸡汤没放多少盐不说,还飘着一层老母鸡的油脂,程驰一天三顿的喝,不腻味儿就怪了。她微微一笑道:“晚上大厨给你熬小米粥,换换口味。”
——等等,这算什么换口味?从大米粥换到小米粥就算换口味了吗?
程驰生无可恋地躺平,顿顿不是鸡汤就是米粥,嘴里都淡出鸟来了。他不停地偷瞄着田妙华,可她明知道程驰那悄摸摸偷看她的眼神的意思,就是绝口不提替他做饭。
她收了碗便转身出去,也不陪程驰多坐一会儿。程驰心里闹,心里苦,他觉得田妙华变得冷淡了,要她留下的话就更说不出口。
“妙华!”程驰无措地喊住她,只是想她能多留一会儿。
走到门口的田妙华一回头就看到程驰那张已经把什么心情都摆在上面的脸,他大约已经无措得连掩饰都顾不上了。田妙华一瞬间觉得自己仿佛看到一只快被主人丢弃的大黄狗,那样子让她差点就要笑出来,嘴角抽了抽忍住了,淡淡问一句:“有事?”
——是的她什么都看得出来,可她就是喜欢看他无措看他焦急,欺负老实人真是让人感到一种诡异的舒心。
程驰被她这看似温柔却又带着距离感的语气搞得说不出话来,只张了张嘴,田妙华见他没话说留下一句:“既然没事我就先出去了。”便掀了帘子离开,他也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胸口仿佛随着两人之间的距离裂开了一个大口子。
待老军医来给程驰换药的时候便觉得整个帐子里都阴沉沉的,程驰躺在床上一副生无可恋的模样宛如废人。
老军医不解,不就是被胡人俘虏了一回么,至于么?他在程驰身上挑了块好算有点好皮的地方安慰似的拍了拍道,“胜败乃兵家常事,大丈夫要能屈能伸,将军当放开胸怀看开点。”
程驰冤,他才不是那么输不起的人啊!
田妙华离了营帐之后将空碗递给跑腿的伙头兵,顺便问道:“你们程将军没有小厨房吗?”
小伙头兵忙回道:“程将军自来都是跟大伙一起吃,不开小灶的。不过林将军有个小灶,可以用那里。”
林灿无论随军走到哪里都自己带着厨师,所以谭城关的将士也习惯了林将军一来,不管在哪里扎营都给他搭好灶台。程驰自来看不惯他这大少爷作风,所以还是坚持跟下属同吃大锅灶,从来不跟他一灶。
田妙华刚让小伙头兵领着她去了小厨房,林灿便闻声急匆匆地赶来,拦下她那刚拿起菜刀准备剁鸡的手——“哎哎哎嫂夫人!怎么能让你动手呢!你坐着,坐着就好,这些粗活不用你来——你们都傻愣着干什么呢!你们就干瞪眼看着夫人亲自动手干活?”
在程家的时候林灿就坚决不肯让田妙华下厨,来了军营那当然就更不能了。
田妙华直接竖着菜刀在他面前一挡,寒光闪闪的菜刀就吓得林灿没敢再靠前去拦。他抹把汗暗道以前的嫂夫人多好啊,又温柔又贤惠,虽说他也知道那是装的。可是装了就继续装啊,把形象贯彻到底不好吗?不要转身就变成一个说一不二的女头目啊。
然而下一刻林灿就一脸狗腿地退在一边儿,就算是女头目也是美女头目,遇上良家小娘子他就是fēng_li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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