透着杀气,将一身布衣的魏东辞衬得像个孱弱书生。
不消说,这便是邓维。
“少主果然是将军之后,与将军当年一样聪明,果然虎父无犬子。”邓维夸摸着腮上胡须赞起魏东辞。
魏东辞听他言辞虽恳,眼神却狂妄,并没把自己放在眼里,也不在意,只谦道:“邓叔叔过奖,东辞比不上父亲。只是为承父志,东辞少不得尽力而为,如今魏军四分五裂,若要起事,还须将父亲麾下这些人整编归军才好,可如今……”
“少主不必担心,我已向昔日将军麾下的其他几位同袍去信,这两日他们便会亲赴赫连山见少主,等魏军合一,便是替将军报仇之日。”邓维走到他身边,拍拍他的肩。
“如此便全托邓叔叔了。”魏东辞朝他拱手。
邓维忙阻止:“少主客气,末将为将军、为少主效劳是应当的,如何敢当少主之礼。”
魏东辞却执意弯腰拱手作揖。
当年魏眠曦落败,魏军随之四分五裂,分作五股逃往中原各处,如今邓维想收复这些兵力,只能借他的名义,因为他是魏眠曦的独子。他心里清楚,邓维以下属自居,为的就是利用他这一重身份,可不是真要扶持他上位。等魏军兵力收复,恐怕邓维也不会再留他。
按眼下情况判断,局势果如霍翎所料,甚至还要危险,邓维竟从西域悄然回到中原,逼近兆京,只是不知他身后大军如今藏在何处,还有其他四股兵力,巢穴又在何处?
更糟糕的是,邓维、玉阳、萨阳已然勾结,如今再加上卑犁,情势愈发复杂难测。
脸上虽笑着,他心里已暗自盘算开,唯今之计越快找到大军藏匿之处才是当务之急。
“禀少主、将军,营区内抓到一名奸细。”帐外忽有人禀报。
“间细?把人带进来!”邓维眉头微蹙,盯着帐口。
账帘被人掀起,两个亲兵押着一人走入帐中,将那人甩到地上。
魏东辞眼神忽沉。
……
被抓进来的人身穿魏军兵服,看着瘦小纤弱,可一抬头,却露出骄阳似的脸庞,不是霍锦骁还有何人。
“东辞,你可认得此人?”邓维只扫了霍锦骁一眼,就望向魏东辞。
魏东辞神情不变,心中却已惊涛骇浪,他怎么也没想到,霍锦骁竟有能耐找他找到这里来,她不是已经被他骗去东海?
邓维紧盯着魏东辞,不放过他脸上任何一个表情。不管怎么说,魏东辞都在云谷长大,就算是与云谷有仇,又做了许多事,也不能完全消除他的疑心。这霍锦骁倒是出现得刚刚好,既要用魏东辞,自然不可能不打听清楚魏东辞的来历,魏东辞与霍锦骁之间的事,早就被密探细细呈上。
霍锦骁没事人般从地上爬起,一屁股坐到地上,不吭一声,只是冷冷看魏东辞,她年纪小小,那眼里光芒却也蜇人。
“我当然认得。她是霍铮和俞眉远的女儿。”魏东辞淡道。邓维听到营区抓到奸细时并不惊讶,显然早就知道此事,安排眼下这幕却是为试探,她的身份应该已经暴露,若是他假装不识,恐怕邓维立刻便察觉不对。
果然,邓维毫无意外:“晋王的易容术当真天下无双,若非本将昔年在你母亲脸上见识过霍铮的易容术,恐怕也识不破她。”
当年魏东辞的母亲为嫁魏眠曦为妻,曾从俞眉远那里得到过一张霍铮亲手所制的面具。
“想不到她年纪小小,竟已得其父真传,居然还摸到我军中来。她是为了接应藏在西翼军中的暗梢而失手被擒的,胆子倒是不小。”邓维狞笑道。
西翼的暗梢?魏东辞袖中拳头握起,那是他的人,她在替他遮掩,这丫头真是……
“既然抓到了她,不愁无以牵制云谷和霍铮了,倒是好事。”想了想,他淡道。
“那是自然,不过东辞,我听说……你与她从小一块长大,交情好得很?”邓维不急着审问霍锦骁,问题反绕着魏东辞转。
“我在云谷寄人篱下,她是霍铮之女,我不奉承着她,如何生存?”魏东辞随意道。
地上的霍锦骁挣了挣手上的绳索,似没听到他的话般。
“可她是你杀父仇人之女,你不恨她?”邓维手指搓着佩刀的把柄问他,声音不大,却暗藏杀机。
“恨又如何?邓叔叔不会想让我在这时候杀了她吧?”魏东辞蹲下身,捏住霍锦骁的下颌,逼她抬头,“这么好的饵,杀了岂不可惜?而且我们还没查明她来这里有什么目的,逃走的两个人去了哪里?”
霍锦骁用力甩头,想挣脱他的钳制,可他用了大力,她挣不开,终于愤而开口:“魏东辞,放手。”
“不杀她,不过我们可以先从她身上收点利息。”邓维的手按到他背上,“她父母杀了你父亲,我们就先从她身上讨点利息。”
魏东辞松手,站起:“什么利息?”
邓维闻言不答,只命人将准备好的东西取来。
那是只青色瓷瓶,并不起眼,邓维却摩挲瓷瓶许久,眼神变得遥远,仿佛记起往事,半晌之后他才将封口的蜡挑开。瓶身倾倒,里边只滚出一颗碧绿药丸。
“你把这个喂她服了。”
“这是……”魏东辞眼眸半眯,心生不祥。
“最后一颗慈悲骨。”
当世奇毒,慈悲为骨,一共只有颗,一颗喂了俞眉远的母亲,一颗喂给霍铮,这是仅存的最后一颗。而慈悲骨的解药,早就随着当年前朝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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