考出几个秀才来,不过到底没有一个当上官的,家里也比邻里穷些。只是姑娘不要在意,我想着我坤儿以后定能成个大业,定不会委屈了姑娘。”
金瑶双手握着脸颊,撑在桌上:“我不怎么强求大业什么,也不觉委屈什么,只要能好好在这村里过着生活,便是苦些累些也无妨。”
聂坤也一旁道:“娘,你少往儿子脸上贴金了,瑶姑娘却是不在意这些的。”
李氏心中莫可名状,又是感动又是欢喜,牢牢拉着金瑶的手,两眼都放光:“今日你别走了,在这里吃过晚饭,我再让坤儿送你回去。”
金瑶心里还打算着会丽春院和院中姑娘们一起过中秋节,和梁钰茜也约好了一起赏月,便只道:“承蒙伯母厚爱,只是我家中还有些事,爹爹嘱咐过我务必要回家的。能领一顿中饭,已是荣幸了。”
李氏连忙道:“是了,我现在就去做午饭,你且等等。”说着站起来往厨房走去。
金瑶连忙站起来:“我也去。”
李氏笑盈盈扶着金瑶,温言软语道:“你且坐着,和坤儿说说话也好。”说罢,就往厨房去了。
金瑶坐下来,不住叹气,一面拍着胸口,一面又拿着绢子擦拭额角,聂坤一旁笑道:“可担心坏了。”
金瑶睇了他一眼:“还好没甚要紧的,可白操心了,你这蹄子还取笑我。”
聂坤嘻嘻一笑,两人又在嘀嘀咕咕不知道说什么。好一会儿,李氏灰着头从厨房出来,叫聂坤去端菜,聂坤连忙起身,和李氏将菜都拿了出来。
一桌子菜,虽然多是青菜豆腐,鲜少肉食,不过看着却异常丰盛。李氏将唯一的一碗肉——兔子肉——推到了金瑶面前,又夹了一块放到金瑶碗里:“多吃些。”
金瑶笑了笑,将兔子肉吃了,又道:“这味儿才正宗,我们吃的那个到底不是山里的野味儿,也不知哪里豢养的,哪有这个鲜嫩。”
李氏笑得嘴合不拢:“姑娘喜欢,我叫坤儿给你把这碗都装回去。”
话音才落,刘巧嘴从门外走进来了,笑道:“妹子在吃饭呢。”
李氏笑道:“是呢,你也过来吃一碗。”聂坤看到刘巧嘴,站也不是,坐也不是,讪讪望着她。金瑶不知她系此村媒婆,也呆呆看着。
刘巧嘴拿着手绢抹着嘴:“我是外头走累了,进来讨一杯水喝。”看到了那碗兔子肉:“平日里头都没看你家吃好的,今日倒头一遭看到兔子肉了,我都想吃吃了。”话虽然如此说,却只顾着倒水喝。
李氏欢喜道:“今日有贵客前来,不好生招待,如何说的过去。”
刘巧嘴听了,将杯子放下来,果然看到旁边坐着一个姑娘,唇红齿白,生得好生漂亮,可仔细端详片刻,不由道:“这不是丽春院的头牌花魁吗?”
金瑶心中一惊,聂坤也是如此。原来这刘巧嘴天天到处走动,见多识广,对于丽春院的花魁也是知晓的。平日没事的也是,也去丽春院说媒,是以知道金瑶系头牌花魁。
刘巧嘴一咽井水,巴巴走出门外。聂坤满额大汗,去看李氏,李氏一言不发,继续吃菜。
金瑶牙关紧咬,笑道:“伯母也吃一些,这么多兔肉,可不能被我一个人独享了。”
李氏冷冷道:“倒不妨姑娘推让了,仔细污了姑娘。”
聂坤连忙道:“娘,你说什么呢!”
李氏登时站起来,“啪”一掌掴了过去,聂坤连忙跪在地上,李氏怒气冲冲喝道:“该死的混账东西!我原以为你每日干的都是正经事,没想到竟然去青楼里面厮混!现在还要娶一个烟花女子!”
金瑶站在聂坤身后,聂坤紧紧抓住金瑶的手:“娘,我们是真心相爱的,我们家世代都是读书人,应该是个明白人,切不可被世俗蒙了眼睛,无端端的……”
金瑶心中打鼓似的,担忧的总是来了,但是心里爱聂坤爱得深沉,什么样的艰难险阻也要克服了去,也盈盈跪倒在地:“伯母,奴家虽然居于青楼,可还是清白之身,不曾污了什么。”
李氏全然不理金瑶,指着聂坤大骂:“是个读书人,还为女色所伏,成天白日想些什么污秽勾当!你若听我一句劝,也就罢了,若不肯,执意要娶了这个表子,我为了列祖列宗,也要教你死在我手里。”
金瑶听了这话,心里寒了一半,虽然肯慢慢感化李氏,可不知道聂坤怎么想的,望了他一眼,只见他眼神坚定,手依旧坚定地握着自己,当即也安定下来。虽然李氏说的话难听,金瑶也不在意:“伯母,若您再意青楼的身份,我会赎身出来,再和聂坤……”说至后头,到底停住了。
李氏冷冰冰地看着金瑶,本不打算打理金瑶,却再也忍不住:“别口口声声伯母伯母的叫,我担当不起,还请姑娘叫别人伯母去!”
聂坤道:“娘,别这样,今日儿是中秋节,咱们别吵闹这个了,好好继续吃饭才是正经。”说着扶着金瑶一齐站起来了。
李氏坐了下来,聂坤只当李氏松口了,正要和金瑶坐下来,李氏突然重重在桌上一拍,震得碗筷齐响:“混账东西,谁让你上桌吃东西了。”
金瑶不知道再说谁,到底觉得是在含沙射影,心中起了几百个念头要离去,只是聂坤也不肯放手,两人只站在桌旁。李氏也不搭理,拿起碗扒着米饭。一边扒一边哭。
聂坤看着难受,三番四次想要出言安慰,却欲言又止,金瑶在一旁心里更如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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