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多人知道这件事。
席至衍是晚上回来的,中午的时候他让人来给桑旬送过了午饭,此刻一回来就看见餐盒还摆在原处,原封不动。
他走到起居室,看见桑旬正窝在沙发里看电视。
席至衍的脸色不自觉地缓和了一些,他将房间的顶灯打开,然后问:“中午怎么没吃饭?”
桑旬没吭声,继续一脸专注的看着电视。
他强压着心底的火,又走到桑旬跟前,平静问:“晚上是在家里吃还是出去吃?”
桑旬终于瞥他一眼,不冷不淡的开口了:“你就打算这样一辈子关着我?”
“我没关你。”席至衍沉声开口。
他没打算关她,也关不住。
桑旬要想出去,给楼下前台打个电话就有人上来放她出去。
他也没别的意思,只是觉得,如果她正在气头上,这样挡一挡,也许是能挡住的。
看,她现在不就还待在家里么。
桑旬笑一笑,正要转过头去,却突然瞥见他手上的伤口,忍了忍,她还是开口问道:“你手上怎么回事?”
席至衍一愣,低头看了一眼手背。
他不想隐瞒:“昨天打沈恪打的。”
桑旬一时间又想,其实他打沈恪好像也不是没有道理。
至于他和杜笙,都是从前的事情了。
她当初接受他时,也不是不知道他曾和自己妹妹交往过,她早该做好心理准备的。
但还是觉得恶心,抑制不住地觉得恶心。
桑旬想了想,突然伸手摸一摸他手背上的伤口,轻声问:“痛么?”
席至衍却仿佛因为她这简单的一句问话而受到极大的震动,他突然俯身抱住桑旬,按在她后背蝴蝶骨上的手在轻微地颤抖。
“昨天是我脑子发昏……我们不吵架了,好不好?”
她再喜欢沈恪又能怎样,现在在她身边的人是自己,他绝不会放手。
桑旬没说话,任由他抱着。
过了好一会儿,桑旬才轻轻推推他的肩,说:“我饿了。”
席至衍终于回过神来,又因为自己刚才的失态而觉得有些赧然。
缓了片刻,他才终于平静下来,在怀里女人的脸颊上轻轻啄一口,然后才说:“好,我去做饭。”
两人是在家里吃的,席至衍怕她饿着,便将午饭简单加热了一下。
饭桌上,桑旬低着头小口吃饭,也不说话。
席至衍在边上看着她,想了许久的话题,终于说:“明天我陪你去医院看爷爷。”
桑旬停下了动作,盯着饭碗,却笑起来:“犯不着,我不会跑。”
小心思被她这样轻易戳破,席至衍面上有些挂不住,有些讪讪的:“我不是那个意思。”
吃过了饭,桑旬帮着他收拾完桌上的碗筷,然后便拿了本书回卧室,靠在床头翻看。
过了一会儿,席至衍洗完澡从浴室里出来,他凑上来,拥住她半边身子,问:“在看什么?”
他的头发还半湿着,有水珠溅在书页上。
桑旬没看他,一言不发地用指腹将书页上的那点水珠拭去。
席至衍突然捉住她的手,声音里带了一点灰心和颓丧:“你打我骂我都行,别这样冷着我行么?”
桑旬终于转头看他一眼,“好,我尽量。”
晚上的时候席至衍也没再动她,只是将她搂在怀里,又亲一亲她的后颈,轻声道:“睡吧。”
昨晚他一夜未眠,桑旬很快便感觉到身后的人呼吸逐渐匀长,已经渐渐睡着。
桑旬盯着卧室墙上的挂钟,时间一点点流逝。
十二点、一点、两点……
两点四十分,美国时间十一点四十分,她的手机终于短促的震动一声。
桑旬拿过手机,屏幕上面显示有一份未读邮件。
也许是她的经历太过独特,不到一天时间,教授便给她回信,告诉她系里会马上开会研究此事,有了结果会马上回复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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樊律师查了档案,知道童婧是上海人,于是第二天便坐了早班飞机去上海找童婧的家人。
近些年来教育精英化越来越明显,能进t大念书的学生大多家境不错,至少在小康以上,童婧也不例外。
她的父亲从前是市政/府领导,母亲是重点高中老师,家境十分不错,不过也仅限于从前。
之前童婧自杀后,只有她母亲来了北京办后事,父亲并未现身。
当时樊律师觉得奇怪,便随口问了句办案警/察,警/察这才告诉他童婧的父亲前几年就被双/规了,现在还在监狱里蹲着。
他当时也没将这个小插曲放在心上,现在却觉得可疑起来。
樊律师按照办案民/警给的地址,很快便找到了童婧家里。
童家就住在童母任教高中的教师家属区里,本地的风俗是要做到“五七”,因此樊律师到的时候,童家还在教师家属大院里设着灵堂。
樊律师拉住一个路过的买菜大妈,指了指旁边的灵堂,小声开口:“老师,请问一下,这是不是张老师女儿的——”
买菜大妈点点头,又将他上下打量一圈,问:“你是婧婧同学呀……”
他还没来记得否认,买菜大妈已经一边嘴里碎碎念着“作孽啦作孽啦”,一边将他往灵堂方向拉,还扯着嗓子对里面喊:“张老师,你家婧婧有同学过来啦——”
靠靠靠,之前在北京他就见过童母一面,他这么帅,肯定会被认出来的!樊律师心里着急,又开始埋怨起买菜大妈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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