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着,背影像你,路这么远,天这么黑,我都没瞧错!”
她得意洋洋的大声说,搞得大家又向这里看过来,孟青箬真心不喜欢眼前这个人。
“我跟你很熟吗?不好意思,我不认识你!”
孟青箬说完就顺手垂下车帘,这次四周非但没安静下来,反而炸开了锅。
好多辆车里传来起哄的声音,各种声音齐集而来。
“向明君!人家孟青箬跟你很熟吗?”
“向明君!你的好姐妹跟你翻脸了哦!”
“向明君来找我吧,我好歹认识你呀!”
“向明君你这么丢人,向太后知道吗?”
孟青箬愣了一下,好像对这个向明君有点印象,但又一时想不起来。
“姐姐?没事吧?”古筝望着铜镜中的青箬,轻轻喊道。
“哦没事,我先帮你簪这个”
等她为古筝簪完以后,忽然想起来这个向明君——是给孟青箬写信的好朋友啊!当时孟青箬立马掀开车帘,可是车外早就没有了人,想必她已经进了自己的香车宝马。
她正不知如何是好的时候,城门开了,出来一个黄门郎。这黄门郎是宣旨太监,读完太皇太后懿旨,教值事太监们安排秀女们排队,然后按照唱名次序进宫初选。
二百一十八个人在城门外列队等候完毕,开始由唱名太监念名册,依序进宫。向明君的名字很靠前,早早就进去了,而孟青萝的名字属于比较靠后,与李锦衣竟是相邻。
也许是因为曾经在深宫度过十年,孟青箬一点儿也不觉得紧张。这里是顾青萝成长的地方,虽然她一直在东宫废苑当值,但毕竟十年,后宫里从福宁殿,到浣衣院,也没有她不到过的地方。这个秀女初选的蔷薇园,以前是先帝宠妃李宜媛的住所。她是个痴情的女子,以宫女身份得获圣宠,至妃位,及帝薨,她自杀殉情,追随先帝而去。
这虽然是一个伤感的故事,但蔷薇园,在李妃来之前就是蔷薇园,在她离开后依然如是。皇宫就是这样,在皇宫里生活的人,也习惯了这样。这里的作息,这里的饮食,这里的人情世故,早就记在她的骨血里。别说半年,就是三年、五年、十年,这里都不会变,而会变的,只有人心。
秀女初选,从量身高、看体形、查口齿、听声音、观肤色、察手掌、量脚宽等等,到御医号脉、手相面相、走路姿态、官话对答、诗书礼乐、宫人体检、画师过相等等需要登记审查,繁琐之至。
好不容易轮到她们这个小组,等待画师画像。
“蛮姐姐,这园子可真漂亮,我第一次见到这么漂亮的园子!”趁着排队等候的时候,李锦衣向孟青箬感叹。
“在皇宫里,这蔷薇园可算不上什么……”孟青箬这话刚出口,就后悔了。
“姐姐怎么知道?难道姐姐对皇宫很熟么?”
“这……这怎么会?奴家也是猜想。”她一觉得紧张,就不由自主去摸自己的耳垂。
李锦衣将这看在眼里,默笑不语。
孟青箬偷偷抬起头,扫视着蔷薇园,心想不知道梅凌香现在身在何处?
偏偏是无巧不成书,就在这时候,梅凌香从花门进来——如血的盛放的蔷薇绽放在她身后,四个小丫鬟跟着她的步伐,不急不缓地走向园中。
她的脸上装饰着娇艳的笑容,此刻却让孟青箬心中作呕。
那些画师们看到梅凌香走来,纷纷起身相迎,除了一位画师,无动于衷。
“梅押班,今天可真漂亮,不知道哪天能为梅押班画一幅?”
“不知道梅押班大驾光临,是否有太妃娘娘的吩咐?”
几位画师围着梅凌香争相谄附,梅凌香也是笑语相答,“奴家一个宫里的丫头,不过是三生有幸能在太妃娘娘跟前跑跑腿儿、传个话儿,哪里请得起翰林大人们。”
“哎,梅押班真会开玩笑,梅押班有什么吩咐,还不是一句话的事儿?”
那一位画师,仍然不为所动,自整宣纸,然后向秀女们道:“下一位秀女,大名府孟氏”
孟青箬十分乐意配合,当即走上画屏前面,手执罗扇,微微一笑。
“张大人不将梅凌香放在眼里也罢,难不成太妃娘娘的懿旨,也敢不敬?”梅凌香走上画台,与那张画师冷面相对。
“下官区区一介画师,怎敢对太妃娘娘不敬?下官并未听到有人宣旨,况且食君之禄,忠君之事,下官恪尽职守,忠心做事,又何来不敬?”张画师一边说着,一边安心作画,将那梅凌香置若罔闻。
“好,奴家现在就宣太妃娘娘懿旨,翰林待诏张择端、林舒、董成墨、赵免听命。”
张画师望着挥笔而成的画像,再看孟青箬的眼神,有些发愣,他察觉到这个秀女的神情有一丝异样。
孟青箬当时的确陷入迷惘,为什么梅凌香会成为太妃娘娘的人?她不应该是太皇太后的心腹么?
作者有话要说: 写得有些辛苦,脑袋里有点嗡嗡的,《清明上河图》已经躺着中枪……
☆、无心遇有心仇人恨相见
张择端听梅凌香宣旨,即与众位画师们跪下接旨。原来是朱太妃下令,今日秀女初选结束后,要画师们前往圣瑞院领赏。这原是件喜事,大家没有理由不对朱太妃感恩戴德。
梅凌香怡怡然与画师们告喜后,转身来到孟青箬的身边。她走近,盯着青箬,轻声说:“蛮姐姐,在皇宫的女人,很少是靠蛮力的,你倒是很特别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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