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会再主动,没想到过了几个月又来信了。
“可不要惹上麻烦。”恒允心里这样想,想完又觉得可笑。这样一个交际花自己竟然还会顾虑她,要是被家里的狐狸知道,自己可真是颜面扫地。
“这怕是对王爷动了真心了。”
“少来,我敢说我若去了,这真心也就没了。”
境安笑嘻嘻道:“那王爷姑且就去一次,叫她死了心。反正咱们也不吃亏。”
恒允拿着信纸向他头上打了一下道:“死小子,我竟是那种人吗?”
“王爷洁身自好的人,自然不会沾染这样的女人。”
恒允摇摇头。他并不是觉得这样的欢场女子低贱,不过冯仙舞不是他喜欢的类型,招惹她也不值当。
“收拾了吧。”恒允把那封信交给境安,他笑嘻嘻的应了个“是”退出去。
心里道:“主子不沾染这样的女子也是好的。到底还要是我们主子,不是那等不干不净的皇子龙孙。”
转眼又过了几个月,恒允那只足有三尺宽五尺长的大信匣子总算填满换了新的信匣。
境安帮忙恒允收拾着道:“王妃写了这么多的信,都能考状元了。”
“你们娘娘念的书本来也够靠状元的了。”
“那不如叫娘娘考考试试。夫子庙那边不是还有个女状元庙吗?”
当地有一个传说,青石巷有一位女子,生得美丽聪明,又饱读诗书。丈夫屡试不第,自己和丈夫赌气去考,竟考中了状元,因为办事得力,进京做了大学士。后来因为有了身孕不得不申请外调,又回到江南,一直到年老卸任。
“她最讨厌写那些科举文了,怕是不愿意去的。”
恒允也不喜欢写场面文章,好些都是含藜代笔。她也不愿意写,不过还是喜欢迁就他。
“谁家有个女状元做娘子再有福气没有了。”
“这倒是,不过若是做丈夫的无能就是煞风景了。”
“总之王爷最是镇得住王妃的,王妃再有本事还是比不过王爷的。”
“你这话到了你们娘娘面前看还敢不敢说了。”
“这有什么不敢。我在王妃面前早说过,王妃还很高兴的样子。哪个女人不愿意丈夫比自己强的。”
恒允笑道:“这倒是真的。”
外面正下着小雨,等收拾完这些信件,也雨过天晴。恒允站在窗口望着雨过天晴的青色道:“这倒是赏荷花的好时候。”
“奴才这就叫人备车,王爷要去看荷花吗?碧溪湖那的荷花听说最好看。”
恒允点点头,雨停的时候他们总是喜欢去封地的泠影阁上赏荷,天热的时候去乘凉。她总是壁虎一样粘着他,不管天有多热,她就是不肯离开。现在想来,也不知再有是何年何月了。
碧溪湖非常的大,湖上的荷花是不同时候种的,有好几种。东面这片是白荷,多是白凤和冷影两种,这两种白荷花花瓣长而密,好像重重叠叠的羽毛,恒允想起含藜提到的那只大白凤。心想应该夜里秉烛夜游而赏。
白荷里冒出一朵小红莲来,恒允笑道:“这是哪里冒出来的。可是特立独行了。”
说着向西面那片红莲望去。红莲离这里很远,窜根也窜不到这里来的。红莲里湖上也飘着一只画舫。
境安道:“那边也有人游湖,船倒比我们的还华丽。”
恒允也道那船太张扬了。
等到恒允的船游玩一番上了岸,见那只画舫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停在岸边。这时有人禀报冯小姐请王爷去船上一叙。
恒允犹豫一下,对境安道:“走吧。”
境安点点头,眼神那意思是怎么还要去。
恒允心里道:“说清楚也好了。”
上回初次见面,一来直接把话说明未免太驳了她的面子;二来人家也并没有说什么,万一没有那个意思,自己岂不是自作多情被人耻笑。
进到船里和上次闺房布置差不多。一只靠窗户红木桌子上放着一只宝蓝色瓷瓶,里面插着一大束红玫瑰花,同窗外的素净荷花很不搭配,好像水火不容一样。
冯仙舞此次见他不像上一次那样笑得千娇百媚的。浅笑里带着些许局促不安,恒允坐实了心里的猜测。
她先也不说话,亲自端了茶给他,又亲自切白蜜瓜。
“这是怎么了,姐姐还怕起我来了。”
她也不接茬,道:“上次请王爷来,王爷却不肯赏脸。”
“姐姐有事?”
她目光避开他,故意回避他的话。
“这荷花真好看,没想到还是要遇到的。”
“人之一世如此之长,要遇到的人多了。”
“可是有没有正果却不知道了。”
冯仙舞期待的望着他,他却故意移开目光去看窗外的湖景。
此时一阵清风吹过荷塘,卷起几滴荷叶上的雨水飞进船舱里。恒允的脸上沾上了几滴,带着淡淡的荷香。
他从怀里掏出手帕轻轻拭去,嗅了嗅手帕道:“还真是荷风送香气。”
冯仙舞不声不响的拿过那手帕,恒允也没阻拦,任她拿去看。
她双手捧着一方淡淡的湖青色手帕,上面绣着一棵丁香一棵琼花,旁边一行小字:“茑与女萝,施于松上。”
“这是穆王妃的针线吧。我说嘛,巾绢怎么会珍重的揣在怀里。”
这是含藜收到琼花以后绣给他的,他收到帕子也知道琼花一定活了过来。
恒允拿回手帕,仍旧揣好道:“人之真心不可辜负,何况夫妻之情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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