酌一番,为自己儿子辩解了一句。
虽说赵元彦糟蹋宁青穹之事在小辈间传得广,但赵大人平日只关心大事,对这种儿女私事的了解自然全是从赵夫人那儿听来的,赵元彦也不敢告诉自己老爹实情,导致赵大人到现在都以为真是宁青穹勾搭了赵元彦,后索要钱财不成,才把赵元彦打成了重伤。五十两虽然他们不放在眼里,也够京城地面的一般小老百姓一家子过一两年了。
谷涵一直神色平静看着赵育衡说话,等他说完了,手里的笔动了动,方才一笔一笔记下来。
史官边兆玉又在看他,等他开始写了,自己也才低头写起来。
先头那御史许大人冷笑一声,正要回话,前方忽然响起一个平时不太容易听到的声音,那声音阴酷酷深沉沉的,听进耳里就跟阴风过境一样,让人忍不住便要打个冷颤。“赵大人。”
他只说了三个字,便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说话之人便是安全情报部的尚书鄢雪松。这个部是先帝时期由厂卫和锦衣卫改制合并而成,至今仍是内官外官混有,也是所有部门中唯一一个全员领皇帝内帑俸禄的部门,超然独立于六部百官之外。外界只知这部中人人富得流油,具体财富几何,却没多少人说得清,提起来那都是又羡又妒又怕又畏的。
偏偏人家改制之后选拔人才,升迁调动都独立于吏部之外,外面的人想插手都插不进去,至今看他们都跟传说一般的。虽说这二十多年下来,这部门干过的一些事确实让他们洗刷了一些人们从前对厂卫和锦衣卫的不良印象,但也仅仅是洗刷一点罢了,在有心人的推波助澜之下,他们的传说还是令人畏惧厌恶为主。
尚书鄢雪松已年近五十,瞧着还跟三十岁左右似的,背地里人称白骨血松,说他长得年轻是干了些伤天害理的玄阴事换来的。他不是太监,平时也不太跟别的官员接触,这会儿忽然喊了赵尚书,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就连皇帝周和璟都微微后仰,更端正了身姿,等他的下文。
鄢雪松出列,问道:“赵大人可知那民女是谁?”
赵育衡能知道这种细节?他背后渗出点密密的汗来,有一种极其不好的预感。赵育衡谦虚地问:“本官不知,还望鄢大人赐教。”
“赐教不敢当。”鄢雪松手持朝笏侧头看赵尚书,竟露出一丝称得上和气的笑来,“赵大人既不知晓,本官自当为赵大人解惑。那民女姓宁,乃是江浙清河县人士。”听到这里,赵大人面部肌肉已是猛地一抖,鄢雪松没看到一样继续说,“此女便是我部牺牲英烈宁世安之女,数年前已得抚恤黄金一千四百两,这几年铜价银价相继连贬,唯金价不贬反涨,她一个孤女就是坐吃山空也定然用不完。这是其一。”
赵育衡额上都要渗汗了。
“其二,此女便是那个近来颇负盛名的甘棠押题主办人,押题一地,所得何止千两?赵大人若说她是为了银钱轻易委身于你赵大人的儿子,请恕本官不敢苟同。”鄢雪松转向周和璟,“圣上明鉴,此女时下正负盛名,又事涉科举大事,小可扭一地文卷水平,大能左右一朝登科进士,臣不得不认为存在有人欲将其纳为己用,设计迫害于她的可能,望圣裁允我部联合刑部详查。”
“准奏。”皇帝没什么犹豫的。
赵育衡额上逼出的冷汗又给它自己缩了回去,心里反倒比刚才稍定了一些。所谓会叫的狗不咬人,咬人的狗不叫,鄢雪松堂而皇之将这些话说出来,就说明最后未必会办成这样,他只是借这些话警告赵育衡,那宁氏女是他们系统里罩着的人。
皇帝刚表完态,李阁老就要站出来发表反对意见,他才挪出去半步,话还没开始说,卢睿又快他一步站了出来,奏曰:“启禀皇上,臣亦有事要奏。”
周和璟抬了抬手:“说。”
“臣得到可靠证据,悉知赵家管家赵升近来常携巨礼奔走,短短一个多月,送礼已达二十万两之巨,请圣上和诸位阁老拟令赵大人暂行停职避嫌,好让臣查办落实此案。”
李阁老的老寒腿又默默缩了回去,周和璟只有一个字:“准。”
赵育衡的小腿肚都抽了抽,正要蓄力反驳自救一把,外面突然响起了沉重的声响。“咚——咚——咚——”震撼人心的响声响彻每个人的心扉中。
这是登闻鼓的鼓声。
周和璟便道:“既然尚未下朝,就一起看看是何人申冤,所诉者为的又是何事吧。”说罢命人去带诉冤者过来。满朝大臣便都等着那敲登闻鼓的人前来。谷涵几个字记完了皇帝说的话,低头把前面的内容过了一遍,便放下了笔。然后他转头看了看边兆玉。
边兆玉又在观察他,这已经是第二次被抓包了,他忙歉意地朝谷涵笑了笑,把自己面前的纸往左边挪了挪,埋头继续奋笔疾书,生怕谷涵偷看一样。
谷涵:“……”他也把自己的朝会纪要往右边挪了挪。
众大臣等了一段时间,期间皇帝借出恭回暖阁歇息了,大家放心大胆地站成小圈子讨论了一会儿,赵育衡自然也和他的党羽们一块神色凝重地小声讨论了起来。
谷涵转头笑呵呵和边兆玉聊起了天,打断了他那明显超篇幅的奋笔疾书。聊了许久,终于等来了击响登闻鼓的人。乃是一名头脸有伤,半头白发的中年壮士。不片刻,皇帝也从暖阁回来了,他方一坐下,那看着还有点魁梧的汉子就激动地大喊:“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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