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不可爱了。
于是这无奈就略略浮于面上,他说:“我知道,我还知道你前男友在m国,只怕这一生都难归故土。”
边长曦轻轻一震。
“你是怎么想的,我不清楚,也无法指摘,你哪怕要这么耗一辈子,不给我任何机会,我恐怕也无力干扰,但边长曦,我的心意你必须明白。”
他松开她的手,站起来,眼里的光溶解得一干二净,仿佛从来都是这么一片黑沉难解,连面部线条重新变得清冷坚毅。用只能让边长曦听到的声音说:“你要恢复原样,可以,要和我做普通上下司、做普通朋友,都可以,我们一起去首都,我信任你,你也可以依靠我。但你想当做什么都没发生过,想要浑水摸鱼,不可能。”
边长曦抬头。
她不是很明白他的意思。
这大概就是两人性格的区别。
在感情的抉择上,边长曦惧于改变,沉溺于往日记忆,一见势头不对,马上把脑袋四肢缩回龟壳,她做好面对拒绝之后的最糟糕情况的准备,却不能面对改变之后可能产生的恶果。
顾叙不同,之前仿若暧昧,是他自己也没有朝那方面想,他甚至不知道边长曦心里还惦记着人,那就一切顺其自然吧,他也着实没有闲暇去格外经营这档子事。等边长曦稍微说开又马上沉底,他被惊动,恍然,然后立刻选择出击。
即使无法改变,即使千难万难,也必须战斗过。
一个男人的心意可以被拒绝,但不能被无视。
对顾叙来说,还未曾表明心迹就被婉拒,还被拒得不明不白,这已经是相当失败,但若因此索性跟着退缩,自己也选择帮忙平风静浪掩盖痕迹,这就是做人的问题了。
当然不是要死缠烂打,他也做不来那样,但把事情讲明白还是需要的。
他轻叹,遇上边长曦,他已经不知叹过多少回:“我要说的就是这些,你再考虑考虑,若真不能接受,我也不会痴缠,你也不需要做任何改变,现在什么生活,以后还是什么生活。”
边长曦有些浑噩。
她走在大街上,脑子里萦绕着顾叙的话,说实话,她还是不太能理解。
既然不强求,既然关系还是不会改变,那他说那番话又有什么意义?把心迹挑明所以以后彼此就不会尴尬了吗?
她一时觉得自己更坚定了,一时又觉得心里更矛盾了。唉,她果然还是她,畏缩的天性无法改变,怎么学不来顾叙那样干脆,说有好感说得没起没伏,好像在讲报告一样。
拍拍脸,心里定了定,她心想,既然都说开了,那坦然起来吧。虽然当不了恋人当朋友就是一个传说,但时代不同,哪还能那么矫情啊,顾叙手底下日子好过,她反正不到万不得已是不会离开这棵大树的。
抬头一看,自己已经走到东庆街头,循着记忆往前走去,来到了一家两间店面的店铺前,招牌上写着“刘氏裁缝铺”。
裁缝铺啊,多么游戏感的一个词。她撇撇嘴,走进去。
店铺里一个知性大方的女老板在翻着一块布料出神,一个十七八岁的女孩子正在整理衣服。满店都是颜色形状奇怪的衣服服饰。
她笑着唤了声:“刘阿姨。”
刘向洁从手里的材料上抬头,见是边长曦顿时笑着站起来:“长曦来了,听说你前段时日身体不大好,我道听途说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有心去看看你,但那边也不是我能进得去的。”
“我没事,都是有些人吃饱了撑着就盼别人不好。”
刘向洁看了看她,果然气色极好,就放心了,她说:“这次多亏你了,手工工厂的厂主亲自考校了我一番,把一些生意引给我,还帮忙租了这隔壁的物资,把店面扩大,我知道要不是你,他们根本不可能这么青睐我。”
刘向洁倒真是感激,边长曦瞧了,心里也放心了,她还担心这位品节高尚的职业女性,会因为她不打声招呼就把帮她走了后门而心怀不满呢。
“那是刘阿姨自己有实力,我也没做什么。”边长曦这话是认真的,刘向洁一心钻研服饰制作和材料研究,对于做新型衣服是再合适不过。她此时就看到刘向洁手里的铁灰色的一层厚布,拿来一看,出手轻软,但韧性非常好,还很冰凉,就好像这是铁皮软化一样。
这自然就是铁皮狗的皮,具有良好的防御性,可以做成各种防御性服饰。
如今铁皮狗在手工屠宰场被秘密解剖,最外面的钢铁般的疙瘩送到洛久庆那里的研究团队上,下面的皮就送到刘向洁这,剩下的肉还不知道怎么处理,边长曦也不知道能不能吃。然后是骨头、眼睛等,能有什么用就还要继续研究。
刘向洁见她看得仔细,就说:“这种材质普通针线很难穿过缝合,我想用最近从基地外葛进来的一种韧丝草做的线,针就用这种狗的骨肉磨成的,而且这布料虽然软韧,但这个布料不衬肉,还要经过处理。”
说着说着,她又陷入自己的思考中,边长曦也不打扰她,四下看了看,然后就出去了。
走过几间,是一家二楼三个店面的服装店,上书徐氏衣坊。
这就是徐家开的服装店,龙头老大之一。正常的衣服也买,新式的服装也买,徐清扬正在店里应付几个主顾,边旷居然也在这里,百无聊赖地坐在柜台前,手里擦着一把短匕,一脸沉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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