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提,就是心思纯正,莫要生一丝一缕的他心,还记得吗?”
青枫头上跟浇了凉水似的,一下子清醒过来,不可置信的去看青桐。而青桐,涨红了一张脸,委顿在地上,嗫嚅着说不出话来。
端和一笑:“青桐,你的心早就不在我晏晏居了,我说的对吗?”
“青枫,带她回去洗洗脸,好生的收拾一下,体体面面的送回她老子娘身边去。你到底跟了我几年,这体面我还是要给你的。”端和看着青桐:“走吧。”
碧涛剪了烛台上的河阳火烛,一豆烛火跳跃了几番,愈发明亮起来。端和半靠在床上,已然换了家常的胭脂红樱花棉布寝衣,披了一件卷草纹小袄,眼神放空,不知道在想什么。
“姑娘,姑娘?”
端和回过神来,应了一声,然后又问她:“青桐走了?”
“走了,趁着夜色让青枫送回去的,没让人发现。”碧涛轻声答道,顿了顿,又说:“走之前说要给姑娘磕头,被我劝了回去。”堂屋里这么多大小丫头瞅着,若是这样大张旗鼓的过来了,便是毁了姑娘的一番用心。
端和点点头:“嗯,青桐走了,二等丫头里头暂时也不要用人了,就先空着吧。”
“是,奴婢知道。”就像当年,白芷姐姐和碧波走后,姑娘把她提成了一等丫头,便是怎么也不肯添人一样。轻叹一声,碧涛柔声劝解端和:“姑娘也莫要多想了,晏晏居里三令五申的,就是心术要正。青桐得陇望蜀对二爷起了心思本就是犯了大忌,姑娘还肯给她留着体面已然是仁至义尽了,若是放到旁人家里,这会早就乱棍打死了!”
“平日里你不是最沉默寡言的一个,青梅那丫头偶尔还跟我说你板起脸来训诫人的时候比我还吓人。怎么,这会话怎么这么多?!”端和唇角挽起一朵笑花,复又正色道:“院子里的这些小丫头务必要管束好,青桐已经开了先例,人心莫测,谁知道会不会有下一个青桐?!”
“姑娘放心吧,花妈妈这会估计已经开始了。”碧涛回到:“你也知道,花妈妈的和气是只对着姑娘您一个人的,对着那些小丫头,可比我凶多了。”
花妈妈?的确,板起脸来是真的挺吓人的,端和吃吃笑:“所以啊,有了花妈妈和你,我这晏晏居也可高枕无忧了。不过,”端和话锋一转,看着碧涛:“青桐那边着了人好生的看着,我倒是不知道,这一出里,还有旁人的手笔。”
碧涛正色道:“姑娘放心!”
青桐离开晏晏居的事情,端和没打算瞒着,所以宁老太太问她的时候,她想也没想,就把事情和盘托出了。宁老太太听了,沉吟片刻,沉声道:“做的好,既然已经生了旁的心思,便也留不住了。早早打发了,也省的埋下祸端。”
“祖母英明,我就是这么想的。”端和笑眯眯的应了:“再说了,那可是二哥哥啊,我必须好好的保护他!”
宁老太太失笑:“你二哥哥用得着你保护?!”
端和用力的点头:“是!”
很久以前,端和就知道,她并不是第一个养在宁老太太膝下的孩子。二爷宁时川,才是第一个。
时川是叶氏拼了命生下的孩子,她原本身子就不怎么康健,生下时川之后,更是几乎耗费了全部精气,平日里大多时间都在昏睡,便是醒了,也没有力气抱一抱还在襁褓的时川。于是,时川便被宁老太太抱到了松柏堂,养在自己身边。
后来叶氏病逝,二老爷宁文敬性情大变,每每对着时川便想到自己已经过世的妻子,是以后来竟然连面都不愿意再见。六岁之后的时川身体莫名其妙的变得不好,经常夜里无缘无故的就烧了起来。后来实在没办法了,宁老太太便抱着时川去了大佛寺,求佛祖庇佑。
也就是在那里,遇到了时隔几年游历回寺的惠能禅师。惠能禅师与宁老太太说,时川八字里属阴,阳气不足,容易招致往生之人纠缠。原本他是养在宁老太太与已经过世的武宁侯身边,武宁侯是武将,杀气重,有他护佑,自然无妨。如今武宁侯去世,无人再能护他,是以才会终日病痛不断。而且,长此以往,必然会伤了命数。
只是幸好,他命里有佛缘。也不必剃度出家,只需要舍了宁时川这个名字,换了佛名,供奉己身于佛前十年,十七岁之前不与尘世血脉相见。十年之后,自可无虞。
宁老太太终是有再多的不舍,但看着时川病瘦的模样,也只能含泪答应。
如此这般,时川做了惠能禅师的俗家弟子,跟随他游历大江南北。东海日出,西域荒漠,南海孤岛,北地雪山,十年之后,终得归家。
端和仍记得那一日,他一身僧袍踏着松柏堂土地,长念一声佛号。那一刻,似是满天诸佛皆临,三十三天曼陀罗华齐齐盛开,而她的二哥哥,终于归家!而每一次见他,端和都觉得,时川太干净,太慈悲,即便重归尘世,可是十丈红尘依旧不曾让他沾染片息烟火,如同,游离于这三千尘世之外。
佛地芬陀利,人间宁时川。
如何,不能好好保护?!
作者有话要说: 卡文了,为了写容小郎各种撩妹,我已经空了血槽!小仙女们,你家作者宝宝起不来了,需要收藏和评论才能起来!
☆、芬陀利(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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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松柏堂出来,端和看了看天光正好,顺脚一拐,拐到了淑和的长安阁。春日里要淘换一批新的手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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