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尤道漓伸长脖子往前排探看,心想这胖弟人小鬼大,前途不可限量呐。
浮樽长老笑了笑,对胖弟说:“玉浮山不需要香火钱。”
这位长老平日里酒不离身,闲暇时最爱给门下弟子占算姻缘。所谓姻缘命牌,便是出自他的手笔。也只有他,会笑呵呵地回应一个小孩的无礼之言。
居渊掌门的嗓音似乎有些疲惫,他开口对行崖道:“不必卖关子,直说罢。”
行崖对他点了点头,继续说道:“十五年前,当时还为豫朝境内的阳虎山脚,有一整村的人死于非命。后有过路人行经阳虎山,向州官描述了当地人奇特的死状——不论男女老幼,其尸身均鹤发而鸡皮。无外伤,无毒症,无瘟疫,似是瞬间五脏衰竭、油尽灯枯而死。此后的两三年间,九州南北,许多白发婴儿相继诞生。”
跪在醴泉中的弟子原本还不知副掌门为何提起一桩无头命案,待听到这里时,才开始惊得倒吸一口凉气,窸窸窣窣地议论起来。
有胆大的人问了一句:“我们竟是阳虎山脚的村民转世?!”
行崖:“也许。只是猜测。阳虎山脚之事并非孤例,本座查阅旧籍时发现,这样的命案,每五十年便有一起。案发地点南北东西不定,相同之处是从无一个活口。而白发婴,亦是每隔五十年,便有一波降生。”
尤道漓觉得这说法未免有牵强附会之嫌,忍不住腹诽道:“两位掌门没少下山看戏文啊,想象力当真丰富。”
严槐枝发问:“那害人五脏衰竭而死的,究竟是什么东西?”
行崖:“能摄精取魄,使人投胎时神魂不全,必是妖物无疑。只可惜但凡见过罪魁祸首的人……”
胖弟又插话道:“都死了,喝了孟婆汤!就是我们,什么都不记得!”
行崖对胖弟笑了一下,问他:“若是你能想起往世之事,助我与掌门缉拿妖物,但代价是可能神志错乱,你可愿意?”
“我不想得神经病!”胖弟慌忙摇手拒绝,但见行崖依旧盯着自己看,便只觉得浑身汗毛倒数,害怕地躲到了左寥夕身后。
左寥夕替他解围道:“行崖师尊,人真的能想起前世的事么?”
行崖:“此处之所以名为往世洞,自有其深意。待诸位成人后,本座将传授坐忘之心法。只要依法修习,在往世洞中冥想千日,便有可能忆起前尘往世。只是此法颇有凶险之处,非修为深厚者,不可全身而退。若要一试,诸位不能不勤加修炼。”
“扯扯扯,比戏文还扯。”尤道漓不觉把心里话轻声嘟囔了出来。
后排的某人比尤道漓胆大,他索性高声问:“若我不愿忆起往世呢!”
没等行崖回复,发问者身边的人便纷纷斥道:“掌门于我等有救命之恩、养育之德!你怎能如此不思回报?不过是叫你勤修苦练,忆一桩往事罢了。这点小事便如此推诿,将来如何任起救扶苍生之责?”
古椿长老点点头,正色道:“尔等均是修道之人,理应有济世之志。”
明爻试图安抚众人:“于往世洞中修习坐忘之法,并无性命之虞。一般来说,也不至于神志错乱。只是若有人心志不坚,过于留恋往世,则可能将往世与今生相混,从而有些麻烦。”
古椿:“诸位若有不愿修习此法的,还请即刻说明,玉浮并不勉强。”
洞内人面面相觑,虽然有人心存犹疑,但终究没敢吱声。
行崖:“尔等既无异议,从今往后,便须对己多加鞭策。为确保各位功力精进,本座会安排半年一考。不能通过者,重罚相待。”
尤道漓听了这话,心凉了半截——还以为修得乌发后便万事大吉,没想到坎坷的路远没走完呐!原本跪得笔直的她两腿一软,一屁股坐在了小腿肚上,显得十分委顿。
“要事”既交代完了,掌门也没想多留众人,便解散了集会。待正副掌门出洞之后,早已腿脚酸麻的弟子们才迫不及待地站起身来。
前排的胖弟还原地坐着揉膝盖,神情沮丧一如尤道漓。
浮樽长老特地上前摸了摸胖弟的头,对他说:“大闲,你年纪最小,三年后再考不迟。”
尤道漓一转头的功夫,谢瞻白便不见了人影。
“在哪儿呢……”尤道漓又是踮脚又是蹦跳,总算越过众人的头顶发现了谢瞻白的所在。她一路飞奔过去,一把拽住谢瞻白的宽袖,气喘吁吁地唤道:“谢、谢……谢瞻白!……”
谢瞻白有些不耐烦地甩开尤道漓的拉扯,问:“找我何事?”
尤道漓捋顺了气,一边紧追着谢瞻白的脚步,一边直起腰来问:“刚才行崖副掌门说了,咱们得好好修炼。我就想问问那个,剑璋剑珩剑璩,道璋道珩道璩,你会进哪个班修习嘞?”
谢瞻白冷笑一声,反问:“你不是说副掌门所言荒谬犹如戏文么?还打算好好修炼?”
尤道漓:“欸,我怎知自己是不是就活在戏文中呢?方其梦也,不知其梦也。梦之中又占其梦焉,觉而后知其梦也。”
谢瞻白听了尤道漓的话,快速行走的脚步稍稍一滞,但还是没回答她的问题,依然只顾自己前行。
尤道漓不得不再央求一次:“喂,透露一下嘛。”
谢瞻白:“我去哪个班,与你无关。你头脑不差,就是烦人了点。”
说罢他疾走如风,很快便消失得无影无踪,没给尤道漓继续纠缠的机会。
“尤道漓?”陌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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