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为知青的第一天,五位知青坐在一起,那位个头跟杨楚生差不多,长得就如《水浒》中的黑旋风,叫孟跃进的哥们,掏出一包红球香烟,三个哥们每人一根。
杨楚生接过香烟,放在鼻子底下闻一下,一包两毛钱,想卖还得托熟人的香烟,闻起来就是一股辣味。
另一位哥们叫王升,这哥们三十多年前杨楚生也对他没好感,那个时候,两人也没少了打过架吵过嘴。
杨楚生从灰蓝色工作服的口袋里,掏出火柴,“唰”一下就着了,才吸一口,就被呛得咳嗽。
王升也点着香烟,眼睛却往拿出一本已经发黄,但还可以看得出保存得相当完,打开了就看的白雪瞧。
“哇,你有这书呀?”刘雪贞一瞧,小声就说。这是一本手抄的《第二次握手》,这年代也只能偷偷看。
白雪笑一下,然后往祠堂的大门瞧,看到有一个五十多岁的人走进来了,急忙将书往草席下面藏,还站起来。那个人的后面,还跟着吴拥军。
杨楚生也站起来,他当然认识这位五十多岁的,就是大队书记,革委会主任水鸡叔,一位从没读过书,老实忠厚的农村干部。(这个时候,南滨省已经将各级党,革委会分开)。
“欢迎你们,以后就安心扎根农村,好好学习!”水鸡叔连笑带说。
吴拥军也直点头,眼睛却一直往坐在睡铺上的两位女知青瞧,特别是白雪,短袖衫露出来的白嫩手臂,让她感觉,城市的姑娘肤色就是美。
水鸡叔也就关心一下,走出祠堂的时候,对吴拥军说:“两位姑娘,就别让她们干太重的活。”
“知道。”吴拥军嘴里是在应,心里却在想,就是先要让她们苦,然后再给她们一点轻松的,她们才会感激。
“对了,上面又在落实割资本主义尾巴的任务,你就检查一下吧,别太认真,走个形式就行。”水鸡叔说完了,拐进另一条巷子。
吴拥军又是点头,他最喜欢搞这种了,谁家要是多养了几只鸭,没收了,送到公社,积极点很容易出名的。等着天稍晚点,社员们正在吃饭的时候,他就会带人到各家各户检查。
乡村的傍晚,景色相当迷人,一抹残阳,将整个乡村的屋顶,都染成金红色。几家竖立在屋顶上的烟囱,已经冒出灰白色的炊烟。
杨楚生一个人往村后走,他跟这村子的山后面,有不为人知的秘密。
山后有一个尼姑庵,他是想帮那位晓莲师傅干些活。
这晓莲师傅,也是他的师傅,这是一个五十多岁的老尼姑了。这年代,只能这些古老的庵呀寺的才能够留下,而且这静修庵也不在人流大的地方,也不显眼吧,所以也才能保存下来。
杨楚生前生刚来的时候,看着这位五十多岁的老尼姑也有点可怜,尼姑也得参加生产队的劳动,所以就经常帮帮她了。
不过谁也没有想到,杨楚生在一次无意中,却发现这位老尼姑在打拳,那手动起来特别柔软,也因为有这一发现,还真让他想学。
也许是这位老尼姑觉得他可以教,或者是怕她的功夫失传了还是什么,这一学就是两年,每天都是找晚上的时间学的。
“师傅,我来挑吧!”杨楚生才一走进大门,就看见晓莲师傅挑着一担水桶,想在庵前面的水井里打水,大声就说。
这晓莲师傅也抬起头,感觉奇怪呢,眼前的这个小伙子,她可不认识。
可能是营养的问题,也可能是劳累的关系,这位五十多岁的师傅,看起来要比实际年龄老了十多岁。杨楚生的鼻子酸酸的,因为前生他回城后再过几年,就听说她过世了。
“你是谁呀?”晓莲师傅还问。
杨楚生也只能笑一下:“我是刚来的知青,师傅,我来挑吧。”
“哦!”这师傅又笑一下,点点头说:“那谢谢了,你心好!”
一缸水也就三担水就满了,杨楚生擦了一下汗,双手往裤袋里插。来的时候,他妈给了他十斤南滨省通用粮票,他自己身上还有几两。这年代,有粮票就可以到米站买米,对于农民来说,粮票也是相当贵重的。
“师傅,给!”杨楚生将一张五市斤粮票递给师傅。
“哎哟,不行,你自己的口粮呢?”师傅虽然是这样说,但还是拿了。没办法,肚子饿。
帮完师傅,杨楚生感觉到心里一阵轻松,还没走出山门,却两眼突然一亮,发现墙角放着一个蒙上一层灰尘的碗。
重生前,有些朋友就是玩古董的,特别是那位孟跃进,这哥们知青回城后就干起走私的勾当,后来成了一个富得流油的古董商。他自己也有收集一些,现在一看这碗,这感觉应该是不错的东西。
真的啊,这是一个葵口碗,有北宋官窑的那种大开片特色,杨楚生用手擦一下,立刻就看见“奉华”两个字,这真的是北宋官窑了。
杨楚生爽得心脏都歪了,想不到重生回这年代,却还有一个好处,就是古董多,而且还都是真品。这哥们可不敢拿了就走,回身又往庵里走,当然得跟师傅说一下。
真爽,晓莲师傅听了还笑,要这东西干嘛,这东西是什么时候放在墙角的,她也不知道。
杨楚生拿着碗,随便又看一下,好家伙,这庵里好东西还有好几件。
这哥们边走边看着手里的瓷碗,兴致一起,居然哼起了超时代的那首歌《青花瓷》。
“喂喂,杨同志,你看什么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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