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带走”
“你管不着。”
两人争吵着,越吵越烈,谁也不肯相让。
就在这一刻,三春忍不住歪头,手拄着腮帮拼命想:君候又是虾米东西?
突然那唤作仲雪的恼羞成怒,他一挥手,立刻八个武士逼了过来,把把青铜剑压上季徇的喉咙,而他绝对相信这位魏国君候敢杀了他。
他知道劝不了他,他对那个人的执念一点也不比他少,不由幽幽一叹,“你要带走便带走吧,只是清明之节请允季徇拜望。”
要不是端着架子顾及现在的身份,仲雪真想“呸”他一声。他不告诉他那人的埋葬之地,他又岂容他再沾染他?他活着是他的人,死了就是他的鬼,永远也不会与别人共有。
冷冷一笑,“赵国公子,大白天莫不是也要做梦吗?”
季徇自知争论不过,若惹恼了他,今日很难善终了。便道:“你且等等,容我再拜一回。”他说着,转身回了车,拿了许多祭品纸钱摆在地上。其中最显眼的是两碟菜,一碟炒鸡蛋,一碟炒三丁。
那个人尚在的时候就很爱吃炒鸡蛋,放糖的,加盐,搁点酱油的都爱吃。她还爱吃炒三丁,茄子丁、肉丁、萝卜丁,百吃不厌。他总瞧她吃这两样,一日故意与她玩笑,“阿丹若死了,往你身上放满炒鸡蛋陪葬怎么样?”
那个人居然想了想,“嗯,脸上还得有炒三丁。”
他当时笑得都岔了气了,扬言一定要满足他的愿望。可是后来直到为他收尸时,也没能信守诺言。他总结了一下,大约是一来因为找不到鸡让它下蛋,二来其实是找不到她的脸了。
不过每年祭拜的时候,他都会拿着这两样来,放在墓前祭一祭,也算一了她的心愿。
火盆燃起,霎时照亮了他的脸颊,在火光映照下他姿容越发清隽俊美,可是表情却带着深深地痛楚。遥想当日,他们在溪水边嬉戏打闹,在月光下吹起排箫,她的舞姿翩翩婀娜,让人忘忧,可这些都已成了过往,那个会对他吟吟笑着,唤他“阿徇”的人再也不得相见了。
“阿丹,你在那边可好,可会忘了我?”几声喃喃,已是满脸清泪。心痛如绞,即便被火盆炙疼了脸,又怎及他心中之痛。
三春看得真切,不由顿生怜爱,似这般温婉如玉的公子就是哭起来也是这么好看。
仲雪则背着手,自季徇身边连饶三圈,冷笑不止,“被称为胜华公子的人哭成这样,传出去莫不要成了笑话?”
季徇也不理会他,哭罢多时,把火盆收了收,重回车上。他身上还有他所留下的最重要的东西,而那些仲雪永远也得不到的,这棺木里撕破的衣服,便送给他又何妨?
她只要活在他心里就好,强过这腐烂泥土里千万倍。
马蹄又发出“嘚嘚”声响,转眼便在林子中不见。
他一走,仲雪立刻让武士把棺木抬上车。
几个武士面面相觑,运尸从来都是很晦气的事,哪听说用自己的座驾装棺木的?
“君候,这……不吉利。”被鬼缠上可了不得啊。
“不用你们多事。”
他倒巴不得她能入他的梦来,他想问问她,为什么他刚爱上她,她就走了?可是两年来,她竟一次也没到他梦里。难道是……当年那件事就那么让她憎恨吗?
香点春闺身尚独,烛摇红帐续前缘。
一宵春后,不再似从前……
第六章意料之外救了他
棺木庞大,马车上根本塞不下。仲雪伸手把那竹帘扯下来扔在地上,那么昂贵的东西被踏在足下,竟一点不觉怜惜。
三春却看得暗叫可惜,那帘子看起来可值个百文吧,送给她多好啊。
正为帘子叫屈呢,忽然听到树林中一声唿哨,瞬间十数个黑衣武士蹿了出来。戈、矛、戟、剑、弓、弩,数般武器齐齐攻向仲雪。
八名武士举盾牌阻挡,仲雪也拔出佩剑。他的佩剑与别人不同,亮闪闪的透着丝丝寒气。三春忍不住心中一阵激动,难道这就是青所说的,能削断铜剑的传说中的铁剑吗?
待得这些人武功施展出来,她才知道什么叫做人外有人,天外有天,这里随便一个都比她那三拳两脚不知好了多少。
记得刚开始发现自己会武时是在一年前,她特意跑到青面前武动几下给他看,问他,“我现在所学的武艺,如果与人较量,不知结果如何?”
青难得那天心情好没恼她,语重心长道:“以你现有的武艺,防身有余,与人争胜则不足。华夏之古,中原之大,藏龙卧虎,隐怪潜奇,正如山外有山,不可仰止,千万轻率不得,切记,切记。”
那会儿她还以为他故意吓唬她,这会儿看来果是如此,一个贵族高官都能有这等武艺,那些宗师级的高士岂不更深不可测?
她看得津津有味,时不时地跟着比划两下,也是那些人忙于械斗无暇顾及这边,否则发出这等响动,早被人抓出来了。
那个仲雪似也是个高手,以一敌五,丝毫不漏败相,黑衣武士见打不过,有人从怀中掏出一件东西撒了过去,顿时白雾弥漫,他大叫着捂住双眼,几个武士也不约而同大叫出声。
三春猜测这大约就是传说中的石灰了,彼时武士最重节义,似这般无耻的偷袭情形,在各国都极不推崇的。尤其像这种撒石灰弄瞎人双眼的事,更是下流中的下流。她有心下去救,可想想自己这蹩脚的功夫对付人家,不觉脖子后有些发凉。忙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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