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为此张了张嘴,压根没想到堡垒居然近在咫尺。这儿明明人声鼎沸,道路两边有商铺(不是随时可以走的小摊位,而是虽然还算简陋,但已经胜过一般平民窝棚的店面),繁华程度堪比斯卡格郡的二流城市,要知道这里可是刚度过冬季兽潮的边境啊!
商人们贩卖着各式各样的货物,街上的人们饶有兴趣地挑挑拣拣,他们不像普通平民一样披挂着缝缝补补、自家手工制作的土布,穿的衣服看起来都还不错(虽然在新来的客人们眼中也有股暴发户的土气),乍一看像在商业之城的大街上。更不可思议的是,一些穿得较为华丽的人、军人和修道士打扮的人一样挤在人群中(有个修道士还在讨价还价),似乎不觉得自己被平民冒犯。
“不成体统!”一个上了年纪的女人皱眉道。
马车里的女主人没有说话,她发现为数不少的招牌上不是简单易懂的图案,而是简单的文字,这意味着起码有一半以上的客人识字。她的手指在手心飞快地划过,算着街上的人流量,商人的数量,一天可能的收入和税额范围。
她为计算出的数字停了下来,哪怕在无数封信中看到过描述,亲眼所见的冲击也没有变小。她曾在很多年前来过这个笼罩着荒凉悲壮气息的堡垒,但现在,这里的气氛都变得不一样了。
仿佛一个咬牙苦撑的老兵,变成了一个生机勃勃的快活青年。
“先去见姐姐。”她吩咐道,出发前的好奇心变得更加迫切。
第63章
安叙和站在她面前的女人大眼瞪小眼。
“苏利文家的人?”安叙茫然道,“苏利文还有人吗?”
她话音刚落,面前这个干练的中年女人居然刷地流下了眼泪,哽咽着大声说:“苏利文永存!南之哨兵的荣光不会覆灭!”
安叙:……哈?
“我失态了。”女人用手帕擦去眼泪,继续用炙热目光的看向安叙,感慨道:“您受苦了,大小姐!”
安叙:“你是谁?”
“您不记得我也是正常的,那群该死的谋逆者!”女人愤恨地吸了吸鼻子,“爱德华老爷蒙天主恩召的时候,您才六岁啊!”
简的妹妹来看她,也给安叙带来了见面礼:名叫弗洛拉的女人,苏利文家曾经的女仆长,安娜。苏利文忠心耿耿的保姆。安叙正想着“我怎么不记得有什么忠心耿耿的角色”,弗洛拉已经嘴巴不停地说完了前置剧情。
故事要从苏利文家的起源说起,在黑暗年代的阴影还未离去的数百年前,义人圣苏利文为了保护一座庇护所中的平民,命令侍从杀死了她,将蒙受过神恩的躯体扔进庇护所的水池中。人们吃了她受过神恩的血肉,受祝福也觉醒了异能,成功从兽潮中幸存下来。他们得到了圣苏利文的恩惠,从此宣誓以苏利文为姓,生生世世保护圣苏利文的后代。圣苏利文的后裔就是苏利文本家,那些宣誓者的后代则是旁支。
……安叙已经习惯如此血腥的起源故事了,原始宗教故事嘛,她在神学院的图书馆看过。
圣苏利文虽然被教廷封圣,但苏利文家在理查圣约后一直是国王派。苏利文是最受倚重的南之哨兵,驻守边境带给他们荣耀,也让这个家族的本家常年人丁稀少。到了安叙父亲那一代,苏利文本家只有两个壮年与一个早逝的beta,下一代更是只有安娜一人,等两个战死,安叙就成了唯一的继承人,时年六岁。
一个庞大的家族,一个年幼的家主,一群各怀鬼胎的人,想也知道会发生什么。
安叙听着弗洛拉讲述安娜的生母诺玛夫人如何苛待孩子,只为娘家攥取利益;几个旁支的长老如何把苏利文出卖给教廷,让苏利文失去国王的恩宠;讲忠于本家的人如何被迫害,死得死散得散。这故事充满了阴谋诡计,暴行罪状,腐朽的阶级特权和诸多规矩,足以在八点档上播出个百八十集。
安叙感到一阵后怕:要是当初没劈个雷下去,这没完没了的家长里短要烦到什么时候啊!
此时弗洛拉已经从对安叙爆发剿灭背叛者的伟大说到了斯图尔特家的帮助,说侯爵家的二女儿伊芙提供帮助,收拢了大部分苏利文这些年来被肖小占据的产业。女仆长夸赞伊芙的手腕和身家,说她是相当合适的主母人选,又推心置腹地劝说安叙不能对她太过迷恋,更不能全盘收下她带来的人,以防她宣兵夺主动摇大小姐的地位……
“等下,她带了什么人来?”安叙打断道。
“只是些下人。”弗洛拉说,“您的公告上招募的那些。”
“多少人?”安叙追问。
“大概,几百?”弗洛拉不确定地说,“往年苏利文一个庄园的仆从都超过这个数量……大小姐?”
安叙已经蹦了起来,飞快冲出了门。
安叙到处找伊芙的时候,伊芙正脚步发飘地往回走。她手上捧着好几本书,纸质低劣,装订粗糙,更没有贵族们藏书的精美作画与工艺。那只是几本光秃秃的破烂书,印着最基础的识字口诀还有看不懂的奇怪符号,会让每个家有藏书的贵族嗤之以鼻。然而,这些书的数量几百几千本,就那么随意地摆放在店里。
她拿着书慢慢离开闹市,能远远看见堡垒前用于和异兽对阵的空地长满了绿油油的植物,不是胡乱生长的杂草,而是被整齐种植着的幼苗。地面被规则地分成好几块,中间有小道供人行走。伊芙在那里站了一会儿,能看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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