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顾家并非被满门抄斩,在陛下判罪之前,就已经全部被诛杀!”
十年前,永熙元年,顾子儒全家一夜之间被杀,流出的血水溢出院门,对外却只称意图谋反株连九族。
这般秘闻,她是如何知晓?
沈靖对着她的眼,看不出一丝动摇和恐惧,想了想,避重就轻的问:“你和顾家什么关系,怎会想到让朕再查顾家的案子。”
“灭门”一词是事实,却是不可说,不能说。
徐三娘身姿笔挺,道:“我是顾家yòu_nǚ。”
一语出,石破天惊,不亚于刚刚的那句“灭门”。
溪流神色复杂的看着徐三娘,掌心几乎掐出了鲜血。
沈靖回头看了看立在后面的溪流,又问:“顾家yòu_nǚ,朕只记得顾家株连九族时有一个八岁的儿子,却不知道顾丞相还有个女儿。”
徐三娘毫不畏惧,答道:“是有个儿子,但也有女儿,我们是双生子。陛下再想想?”
一时间整个御花园的时间都凝固了。
自然是没有人记得顾子儒到底有几个孩子是不是双生子。众人想看的,是沈靖的态度。
当年诛杀顾家的主使,正是丞相俞伯岚!
甚至徐三娘究竟是不是顾家的女儿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沈靖的态度,有没有女儿,查不查顾家旧案,不过沈靖的一句话。
若是真的查了,那就是明摆着要动俞家了。可沈靖,现在能动俞家吗?
自沈靖登基之日起,俞家打败左丞相顾子儒,将左右丞相合二为一,大权独揽。沈靖当时根基不稳没有擅自动作,一直潜心帝王制衡之术,使俞家虽掌权却也没有目无天子。二者保持微妙的平衡。
如今,徐三娘这一番彻查旧案的请求,就是一个不轻不重的重量,至于能不能打破这平衡,就要看沈靖的意思了。
沈靖和徐三娘一在上一在下,一个坐着一个跪着,在气势上却是谁也不输谁。徐三娘双目清亮亮,执着得甚至挑衅的盯着沈靖。
半晌,沈靖沉声说道:“若是朕不同意,你会如何?”
徐三娘微微一笑:“自是不能如何。”
沈靖目光带着一丝不明的情感,声音也不自觉的柔和了起来:“那你怨我不怨?”
徐三娘看着沈靖,缓缓点头,坚定地道:“怨。”
沈靖朗声大笑,终于为御花园增添了点声音,一时间烟花之声也入人耳,时间终于松动。
当肖文琦暗暗舒出口气的时候,沈靖忽然道:“朕坐拥天下,广有四海,却是当不得一个女子的‘怨’字。胡东来——”
坐在肖文琦旁边的刑部尚书一个激灵,意识到是叫自己之后,赶忙起身走到中央,跪倒在徐三娘身旁。
“臣在。”
沈靖一旦决定就毫不拖泥带水:“朕命你组织重新调查当年沈家灭门旧案。”
沈家灭门——已经表明了沈靖的决定。这场持续十年的平衡,终于被打破了。
当年诛灭九族的圣旨是沈靖亲自盖了玉玺的,而在这之前,他就已经知道沈家四十二口已遭屠戮。至于是谁杀的沈家四十二口,任谁都知道。
胡东来想,这真是要了自己的老命了,只得答应道:“臣遵旨。”脊背上已是汗如雨下。
徐三娘松了一口气,十年,终于等到了今天!此时才感觉到跪得膝盖生疼,默默地用手去揉。
沈靖再次回头看溪流,溪流脸色煞白,面无表情。
好好的一场琼林盛宴,生生的变成了沈靖和俞家看不见的对垒。
变数就是徐三娘。
余伯岚不怕沈靖彻查顾家旧案,说到底,顾家的灭门是自己和顾子儒鹬蚌相争,沈靖自做渔翁,谁都不是什么好人。
可这徐三娘到底是什么人,当真是顾家yòu_nǚ?那她又是如何逃出的?这一切是沈靖和她联手演的好戏,还是临时的变数?
不管怎么样,此人断不能留。
竟是俞九儿打破了这场僵局。她从座位上站起,好似午夜幽兰绽放。看了沈靖一眼,慢慢走下去,扶起徐三娘,道:“原来义夫人竟是顾相yòu_nǚ,小时候我还找你玩过,你还记得吗?”
在俞九儿走下来的时候徐三娘竟有种隐隐的熟悉之感。
却知道她是俞伯岚的妹妹,自然也不是什么好人。听了这番话之后,料想是她在帮着俞伯岚试探自己,于是道:“那时候太小,忘了。”
其实八岁的孩子算不得太小,若是细细逼问,不怕漏不出破绽。徐三娘的掌心已微微冒出冷汗。
谁知俞九儿却转身跪下,道:“陛下,臣妾想讨个恩典。”
“皇后只管说。”
“臣妾和顾家妹妹久别重逢,有许多话想说,还请陛下让顾妹妹入宫陪我一段时间。”
别人不知,沈靖和俞伯岚却知,这是她在保全徐三娘。沈靖心生感激,俞伯岚却是怒形于色。
沈靖笑道:“这有何不可!只是皇后还要问下状元郎的意思才好。”
“谢陛下。”俞九儿起身,幽幽的走到陈巽座前,陈巽亦站起。俞九儿问道:“状元郎肯不肯将顾家妹妹借我几日呢?”
陈巽道:“既是娘娘盛情,岂有不肯之礼。”
“如此,便多谢状元郎了。”
“小燕儿,倒酒来。”跟在俞九儿身边的小燕儿马上回俞九儿的席上,斟了一杯酒给俞九儿。
俞九儿也不回席,就在徐三娘身旁,对众位大臣道:“今日本宫便是为了陪义夫人而来,既然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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