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次,我坐着列车一直到终点站武夷山。寻找网站,请百度搜索+
站在武夷山的街头,四面望去,满眼翠绿,就连吹来的风也是湿润的。四周的山峦就像一个摇篮,武夷山市区纯净得像一个婴儿。大街上行人稀少,人们步履悠闲而从容,完全不像大城市的人们那样匆匆忙忙节奏紧张。这里是一个太适合人居的城市。
我游荡在武夷山的大街上,背着行囊,手持望远镜,睁大双眼好奇地望来望去,那些穿着民族服装的本地土著人,衣着时尚的外地游客,半山腰的凉亭,山顶上的别墅群,都让我惊叹。我不明白,为什么有人会把别墅建在山顶上,难道只为了“一览众山小”,可那要花费多少人力物力。
我正举着望远镜东张西望,突然眼前一片白色,我抬高镜头,突然看到一张硕大的笑脸。我正惊异间,望远镜被一只手夺走了。眼前站着一个穿着白衣白裤的年轻女子。她笑吟吟地看着我。
拿着望远镜到处偷窥,没收了。♀她故作严肃地说。
您是?我头脑飞快地旋转着,搜索着记忆,可是想不起来她是谁。
哼,连我也敢忘?她嗔怒地噘起涂着猩红唇膏的嘴巴说,我是王靖。
我想起来了,她是王靖,就在那次芳婷作东的宴席上,在那家福州最豪华的酒店里,她坐在我的邻座。
然而,我只知道她是粉领文秘,对她其余的情况,我一概不知。
你怎么会来武夷山?我问。
王靖说,我在一家房地产公司上班,这次是和公司老总一起来武夷山。然后,她说出了他们公司老总的名字。
那个名字我非常熟悉,也几乎所有的福州人对这个名字都耳熟能详。和那个名字对应的是一张扁平的脸和枣核一样滚圆的身材。那张特色显著的脸经常在电视上出现,关于他的种种传说在福州的大街小巷风传,他经常乘坐的一辆加长奔驰也成为了福州街头的一道风景。♀
我曾经因为一场房地产官司采访过他,也曾经走进了他在福州城里的三个家中。他的每个家都布置得富丽堂皇。而更让我惊异的是,那三个家中有着三个不同的女主人。她们每个都比他小好多岁,每个都美若天仙。
就在采访中,我和他的奔驰司机成为了朋友。他的司机曾经不无骄傲地告诉我,他们老总为福州争光,在台湾有两个情人。在福州,有着很多很多的台商,那些台商中的相当一部分人在福州包养情人,过着奢侈糜烂的生活,让每一个福州本土人义愤填膺。
我还听到了关于这位房地产老总的许多传言。人们说他十年前是福州街头有名的小混混,经常打架斗殴强抢民女,人们谈论他就像谈论青面兽杨志遇到的泼皮牛二一样充满了惊恐和畏惧。他自封为福州的土皇帝,他天天赴宴席夜夜做新郎,他没有三宫六院的形式,却实在有三宫六院的内容。没有想到十年后他摇身一变成为了成功商人,腰缠万贯挥金如土,人们在电视中经常能够见到他衣冠楚楚地腆着硕大的肚皮和那些西装革履的政府要员们出席各种剪彩仪式。他扁平的红润的脸上洋溢着志得意满和对好政策的感激,剪彩完毕,然后,他们一起昂首阔步地走下台阶,走进新时代。
他在短短的十年内,能够从一个街头烂仔迅速“成长”为身价过亿的巨商,关于他一夜暴富的故事在民间也有许多版本。有人说他有一个在美国开着跨国公司的叔叔,有人说他在黑社会中拿着枪支替人讨债积累了第一桶金,还有人说他在台湾继承了一大笔遗产。他的身世是一个谜,他的发家致富更是一个谜。
但不论怎么说,他现在已经褪尽了黑色,浑身镀上了鲜艳的大红。他在那些镁光灯闪烁的重要场合粉墨登场,扮演着一个成功商人应该具有的矜持和高贵,在外人的眼中,他是富贵的象征,是成功的典范。
曾有一个经济学家说,中国的房地产业是最容易暴富的行业,也是最没有规律的行业。在他的身上,真切地体现了这一点。
他的名字叫做苟今明。
我问王靖,苟今明在哪里?
王靖指着高高的山上一幢别墅说,老总正和别人谈事情。
我问,为什么选择在山上?
王靖说,那是一位高官的别墅。
后来,我才知道了那些建在武夷山顶上的别墅群是一种地位和身份的象征。而那些高官们平时并不居住在那里,这些别墅也并不为外人所知。只有在异常情况下,高官的身影才会秘密地出现在别墅里,比如,研究官场上的最新动态,比如接受大额贿赂。
而这次,苟今明携带一百万送为高官,为了争夺福州市区内的一块地产开发。
我和王靖坐在武夷山街道边的石几上,看着大街上稀疏而悠闲的行人,心中充满了一种懒洋洋的适意。湛蓝湛蓝的天空中飘荡着几朵薄纱一样的浮云,云朵下轻缓地翱翔着两只不知名的小鸟,忽而相互追逐,忽而比翼齐飞。暖暖的阳光照耀在我们的肩头和脸颊,一种久违的幸福潜滋暗长。
蓦然的邂逅相逢都让我们感到惊喜,我们像多年的老朋友一样,彼此心中没有任何芥蒂。我们享受着此刻远离福州的宁静和恬然,有一句没一句地交谈着。
对于官场的和行业的暴富,我们已经没有了谈论的兴趣。这种不合理的现象每天都在这片东方的土地上上演着,我们已经麻木了。我们的交谈从外界深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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