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时候,村里人都说,天成是长了天胆了!你想啊,那些人可都是顶着“火”呢,一句话说不好,那枪就掏出来了。再说,那么多的组织,你知道谁是谁呀?万一说错了话,不就砸锅了么!可村人们谁也不知道,就在那时,马天成心里还藏着一个大秘密哪!那是一个吓死人的秘密:他把一个被人打折了腰的省委副书记藏在了果园后边的茅屋里。这件事要是让人知道了,后果是不堪设想的。
那时,有很多个夜晚,马天成是跟这位落难的省委副书记一块度过的。那副书记姓秋,才五十来岁,可他的腰被人打断了,就在那茅屋里躺着,他默默地躺在那里,常常是一句话也不说。偶尔,在一片黑暗中,他也会睁开眼睛,默默地望着屋顶,叹上一口气,而更多的时候还是沉默。渐渐地,马天成从他的眼睛里也读出了一点东西。他知道他是很痛苦的,他的腰已经不能动了,可那痛苦不在腰上,他最痛的地方不是他的腰,而是心灵。
那是一种失去权力的痛苦,那是一种对未来迷茫的痛苦。窝在这里,对他来说,已是很无奈了。可他最关注的,仍是来自上边的声音。那个小收音机几乎是他的宝贝,广播里哪怕有一丝细微的变化,他都能听出来,他的叹气声总是随着广播里声音的变化而变化。
有时,一个词汇的不同,也会使他变得心神不宁。有时,他又会突然笑出声来。这是一位经历过战争,又经历过“运动”的人,他有一个最显著的特点,就是会麻醉自己。在他最最痛苦的时候,他会说:“说说女人。”
他一直把这个话题当作麻醉剂来使用。当他说到女人时,他的语气很淡,说得也很家常,很随意。他说:“我一生曾遭遇过六个女人,这六个女人是各有千秋哇。头一个女人,让我懂得了眉毛。从她那里。我才知道人的眉毛是干什么用的。眉毛这东西,可不光是眼的帘子,它的妙用主要是在性上,眉毛其实是一种姓器官,它就跟花的蕊一样,是性浴的外在反应。
你如果稍加注意的话,你就会发现,人的眉毛是千姿百态的。眉毛的形态跟人的性形态是一致的,尤其是女人。女人的外‘好’看脸蛋,女人内‘好’看眉毛。别笑。女人媚在眉上,柔也在眉上,荡在眉上,寡也在眉上。
床上功夫好不好,一看眉毛就知道了。你注意过女孩子的眉毛没有?你看那刚长起来的小姑娘,眉毛是绞在一起的,绞得很密。那眉毛一层一层地绞着,是交叉着织辫在一起的。这就像是没有开过苞的花。
女人一旦开过苞,那眉毛立时就不一样了。凡是结过婚的女人,有过第一夜之后,她的变化首先反映在眉毛上。她的眉毛一下子就弹开了,所谓弹开,也就是说它蓬松了,不像以前那样是死绞在一起了,就像是花被雨露滋润过一样,它的变化是由密到疏的过程,是由合到放的过程。女人一旦摊开,她的眉毛也就跟着开了,它疏朗了。女人就像书一样,翻没翻过是不一样的,那是会留下痕迹的,从眉毛上就可以看出男人留下的痕迹。如果你想了解一个女人是否本分,看她的眉毛就知道了。看一个一个准,看十个十个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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