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教授不走,他就赖在那个高级房间里,整整等了十天,可马天成却仍没有“回来”。最后,他很无奈地背着被褥走了。
走时,没有一个人送他。
一直,董教授百思不得其解。他想,我怎么会败在一个农民手里呢?
那一年年是马家堡最红火的一年。在那一年里,“马家面”的年产值首次超过了一个亿。也就在那一年里,马天成为马家堡人定了工资。工资是一样的,上至马天成,下至放羊的老汉,每人250元。马天成说,人家说咱马家堡人是“二百五”,咱就250!
在会上,那话说得斩钉截铁,没有任何人反对。然而,有一个人却忽地站起来了。可他什么也没说,就又快快地坐下了。
此后,有很长一段时间,马天成再没露过面。
夜里,有人见马天成不停地在小树林里踱步……是呀,有一个人的目光让他感到不安了。那目光里飘出来了一种不祥的气味。过了几天后,马天成有意无意地对根宝说:“天太干,该下点雨了。”听了这话后,根宝一句话都没说。他知道,马伯这话是有所指的。
果然,在那年的腊月二十三,灶王爷上天的日子,面粉厂主管供销的厂长王炳灿被马天成叫去了。当他走进茅屋的时候,屋子里已坐满了人。这些人都是村里的干部。
马天成看了他一眼,说:“炳灿,你回来了?”
王炳灿用表功的语气说:“回来了。马伯,不是跟你吹,我手里掌握了二十八个销售点!人家说了,只认我,谁也不认!光北京,我前前后后跑了四十多趟,这回总算大功告成了。”
马天成笑了,说:“炳灿,你功劳不小哇。”
这时,王炳灿从兜里掏出烟来,那烟是美国产的“555”。他点上烟,吸了一口,大咧咧地说:“也没啥。我这个人有个特点,就是记性好,只要见过一面,我就记住了,下次再见,我一准能让他请我吃饭!”
这时,马天成又看了他一眼,淡淡地说:“炳灿,那儿有盆,去洗洗手。”
王炳灿怔了一下,随口说:“手?洗过了,在家已经洗过了。”
马天成笑了笑说:“洗过了?那就再洗一遍吧。”
这当儿,王炳灿仍没有往别处想,他心里说,再洗一遍就再洗一遍。王炳灿把燃着的烟放在了桌边上,来到门旁的盆架前,把手伸进了水盆里,很认真地搓了一遍。尔后,又用毛巾擦了擦,说:“有啥事?”
那支香烟,所有的人都看见了,那是“555”牌的……
马天成说:“手洗干净了?”
王炳灿说:“洗干净了。”
马天成又说:“真洗净了?”
王炳灿举起两只手,笑着让马天成看了看,说:“还打了香胰子。”
这时,马天成脸一沉,慢声说:“炳灿,那你交钥匙吧。”
到了这会儿,王炳灿才傻傻地望着马天成,好半天才醒过劲儿来。他迟疑疑地说:“我,我犯啥错了?”
众人都一言不发,就默默地看着他。
马天成说:“你说呢?”
王炳灿急了,一急竟结巴起来:“我、到底犯啥、啥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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