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守恶狠狠地转回身,朝他头上猛敲了一下:“叫唤什么!找不自在?”
他吓得立时裤子里一阵湿热,裤腿已经尿湿了。这时看守的面孔又在小窗上出现了:“你说什么,刚才……血点?”
“血点!我知道在谁手里。”
“说说看,谁?”另一张面孔也挤上来。
“名字不知道,长得挺黑,个儿比你能高点,是个六枝儿。”
“你是说……六个指头?”
“是,是。”
“哪只手”
“好像左手,哦,右手……反正不是左手就是右手。”
“废话!妈的脚丫子你也看不见!你要瞎嗤嗤可得小心着。”
“我敢我敢你们能不能……早点放我?”
“放你?”看守怪声怪气笑了一声,“等着吧,有放你的时候。”说着嗅了嗅鼻子,“……什么味儿妈的!还没到你尿的时候哪!脱,裤子——”
马阳拨通了公安局电话。把他们苦心积虑查无头绪一直在追索的一条线索提供给了他们。“……好找,门上贴着喜字,……嗯?对,对,太对啦!右手,一点不错。你们好像有点线索了嘛。我?哪,这是我应该做的,共产党员嘛……我叫‘学锋’。不用谢,再见。”撂了电话,他为自己居然还能来点小小诙谐而暗自好笑。下了楼,他朝对面贴着喜字的院子走去。
冷丁一进马阳这间黑屋,六枝儿一时两眼虚漾,中焦堵塞,呼吸不畅。及至瞳孔放大,辨清物象,适应了周围的昏暗,’他第一眼便看见了那只令人毛骨悚然的黑猫。它髦髭凌乱,两眼凄厉,极可怖地耸踞在窗台上。他浑身激凌掠过一道寒战,酒意立时醒了一半。
“恭喜啊,新婚大喜!”马阳随手带上房门,满面带笑开言道。
“哦,哦……”六枝儿觉得似有一把钢刷塞在喉头,使他声音透不出来。他疑惧惊怖地盯着那只猫,盯着勾出它凄厉轮廓的那方幽光森森的玻璃,俨若那是一洞地狱之门。
“你……你养它作什么……”
“鼠患啊。”马阳语调颇有痛心疾首之状,“耗子猖狭,把我花糟蹋了不少……”说着他走过去,嘴里“嚯嚯”叫着,虚张声势地把猫吓开。一枚,一枚,拔下小钉——他取下了那块玻璃。探头朝外看看,外面黑古隆冬,电线在风中发出萧瑟的呜响。他缩回头,转回身。
“它老想突出去,不知道外面有什么吸引着它,也许是饿极了?当然不到时候我是不会放它出去的。”说到这儿他很有深意地瞟了一眼六枝儿,那眼神是很难让人误解的。“养了它不少日子了,除了几只鸽子,这些天什么也没吃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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