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勇小子?”
“是我。”
樊大爷还记得那天那个小子,只是那天他灰头土脸的,穿着还和乞丐似的,跟现在真是天壤之别。
而且长得也俊,只有一双眼睛让樊大爷觉得熟悉。
樊大爷活了这么大的年纪,什么事没见过。
稍微一想,就知道那个叶大勇只是个化名,这是朝廷的人伪装潜伏进来的打探。
樊大爷的神色冷淡了点儿。
叶君书自然注意到樊大爷神态的变化,他歉意道:“对不起,樊大爷,晚辈欺骗了您,晚辈不叫叶大勇,叫叶君书,不是上三村人。”
叶君书没有解释什么,老老实实的道歉。
这事的确是他做得不对,不管是出于什么原因,他欺骗人是事实。
樊大爷淡淡道:“大人言重了。”他们只是普通老百姓,不想和明显就不是一般人的人来往,尤其这个戴着面具的陌生人,气度更是不凡,和他们根本不是同一阶层的人。
樊大爷家徒四壁,只有一个孙儿相依为命,不觉得自己有什么值得别人惦记的,因此无所畏惧。
他正要闭门谢客,这时乖崽从后面跑过来,然后藏在他樊大爷身后,厚重棉布衣服裹着的小手抱着樊大爷的大腿,然后露出一双大眼偷偷地看着陌生来人。
叶君书低头看向小孩,友好的露出一个笑容,“乖崽,我是叶叔叔,还记得吗?”
乖崽盯着叶君书看,不说话。
樊大爷低头看了看自家孙儿,似是想到了叶君书曾经分食给小孩,心软了一瞬,然后就打开门让他们进来了。
他取出两只碗,给叶君书和李玙倒了杯热水,“家里没什么好招待的,两位大人不要介意。”
“樊大爷客气了。”
叶君书随意扫了眼,小小的房屋,空荡荡的没什么物品,但打扫得干干净净的,就算只有爷孙俩,也是认认真真的生活。
樊大爷离开了一会儿,再出来时捧着一个盘子,上面有好几块饼子,看着和干粮差不多,可以放很久的那种。
“樊大爷,您太客气了!”
第一批粮食已经分发下去,这些一定是他们分到的粮食做的。
分粮时已经计算得很清楚,百姓们省省吃的话,即使不能吃饱,但也不会饿死。
叶君书哪能吃他们的口粮?因此盘子里的吃食他们一动不动。
樊大爷见他们一副不会马上离开的架势,颇有要和他长谈的样子,也没说赶人的话,只是也不怎么说话,就听叶君书在那说说家常。
叶君书觉得樊大爷很多事情看得很通透,不像是没有见识的老百姓,倒是很乐意和他说说话,只是对方不爱搭理他。
叶君书并不气馁,他聊家常似的开口问道:“樊大爷,我看过晋江州志和其他相关资料,对这里的地形很好奇,您见多识广,知不知道造成晋江如此奇特现象的原因是什么?”
“这里依然会下雪,说明还是有水源的,为什么土地会贫瘠,无法播种作物呢?来年开春积雪融化,雪水会浸润大地的吧?”
叶君书琢磨挺久都琢磨不透,虽然他不是地理专业,但是稍微想一下,就觉得不太合理。
会下雪下雨的地方,还会缺水?那些水哪里去了呢?即使全蒸发掉,但是会回馈大地啊!
这里的地形并不是很崎岖,也有春夏秋冬,四季分明,气候不算太恶劣。
然而可用耕地却人均不足一亩,真是太奇怪了。
叶君书曾拨开积雪看土地,那些土质并不是石灰岩,不过也不是什么好的土质,一点儿也不肥沃。
叶君书不知道是不是整个晋江都是这样的,所以想找在这里生活多年的本地人了解一下。
桑大爷并不是很乐意说,但是叶君书问得诚恳,而且是心系百姓,关注民生的话题,他最终拗不过,解答了叶君书的问题——
“这里是被老天爷放弃的地方,土地留不住水。”
樊大爷的回答看似很荒诞,但是凡在晋江生活过的人都知道,即使每年都有降水降雪,但他们脚下的土地也留不住水。
万物生长离不开水的滋润,没有水,无论是什么作物,都没法有好收成。
幸好老天爷开恩,留有一线生机,他们勤勤恳恳的话,也饿不死。不然,这个地方,早就成为一座空城了。
只可惜,天灾不常有,人祸却是人为的。
晋江州之所以叫晋江,是因为其有一条贯彻城里城外的大河流,就叫晋江。
以前这里也是个美丽富饶的地方,不过百年前一场巨变,仿佛一夜之间,这么大的一条河流突然干涸了,当时闹得人心惶惶,差点引发巨乱。
那时人人都说是天谴,是天子不仁,降下的惩罚,不过那时还是前朝末年,皇帝的确残暴,不然最后不会被推翻建新朝大夏。
那是百年前的旧事了,此时去深究没甚意义。
只说这里,自河流干涸之后,再也没出现河流,长年下来,就造成土地贫瘠,如果不是偶尔还会降雨,勉强能种些耐旱的作物,这里可能会变成一片荒地,百姓都会搬迁走。
但就因为还有这一线生机,所以本地人大都故土难离,不愿远走他乡。
这也造成,这里基本年年都是朝廷救济的地方,每年无法完成税收指标不说,还得救济。
以叶君书的理解来看,应当是地壳运动才引起河流一夜之间“消失”的。既然偶尔还会降雨,没有彻底干旱,那就说明这里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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