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
顾宛突然很火大,为什么,为什么都不给她一个说话的余地呢,还有,这年月信息泄漏也太特么厉害了,谁都知道她电话号码啊。
顾宛最后还是去了玉川,昀城非常有名的一家茶楼,环境清幽。
顾宛是踩点到的,她不想先到,又实在做不出放鸽子和迟到这样失礼的事情,就只能踩点了。
言蹊已经要了一壶上好的龙井,看见她来了,微微一笑,向她点头致意。
言蹊替她倒了一杯茶,顾宛不大喜欢喝茶,她虽然算出生于书香门第,但是估计小时候被文雅熏陶得怕了,似乎对于所有高雅的事情都有一两份不感兴趣,她只小泯了一口,便把小巧精致的茶杯握在手心,准备听言蹊说话。果然,言蹊也沉不住气,只等顾宛稍稍坐定便说:“昨夜,你应该收到了一份惊喜吧。”
顾宛只是看着言蹊。
她没心思再盘算这又是什么戏码了。
言蹊看顾宛盯着她,微微一笑:“别好奇我是怎么知道的,我在他身边那么多年,他的事情,我自然会清楚。”
“顾宛,我比你懂他太多,不只现在,前十年,前二十年,甚至是以后,都是如此。”
顾宛安静听完她这一句,怂惯了她难得冷硬地说:“如果你只是需要一个听众,抱歉,我不想做这个听众。就算我想积累素材,但这也就是一个青梅竹马的庸俗故事,我没有兴趣。我想有很多报社的记者会比我合适坐在这个位置上。”
言蹊笑了笑,颇为自信道:“这不是我的重点,我知道你对这些也没有兴趣,但如果是萧誉的事情呢,你对他这十年有兴趣吗,包括他为什么会走到今天,包括他……为什么会向你求婚。”
顾宛很想再接再厉,潇洒地说上一句:“没兴趣,跟我无关”,然后挥一挥衣袖不带走一片云彩,但事实证明,她帅不过三秒的。
她想听,她很想听。
哪怕,是从言蹊的嘴里听到。
言蹊看顾宛黏在凳子上没动,眼中笑意一深,然后说:“他从港大毕业后,一直从事金融方面的工作,确实很被人看好。但仅仅依靠才华,就能做到今天,根本就不可能。他很幸运地得到了一笔意外之财,他爸爸当年虽然生意失败,抛家弃子,失去踪迹,但是他在昀城郊外有很大的一片厂房。那片厂房位置很偏僻,没有人觉得它有什么价值,谁都不会想到,昀城的工业园会迁址,而那片厂房属于拆迁地址,被政府高价收购。”
这只能说明萧誉的运气的确很好。
言蹊喝了一口茶:“他爸爸失踪超过五年,法院可以判定其死亡,他继承这笔遗产,没有一点不妥。但是他明明知道,他爸并没有死。他甚至在香港的酒会上见过他改名换姓,被一个富婆包养,近况很不好的父亲。”
顾宛一怔,言蹊继续说:“也就是因为见到了自己的父亲,他才在知道昀城拆迁消息的时候,飞回昀城,向法院递交了判定他爸爸死亡的申请,让这笔财富落在了他手上。”
“在他眼里,他的爸爸是害死他妈妈的一半元凶,他恨他,所以,不论是那时,还是功成名就后,他始终都对自己的父亲不闻不问。据我所知,现在他爸爸正受到富婆丈夫的逼迫,过得实在是生不如死。”
顾宛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但她的三观到了萧誉身上实在是会打几个折扣,条件反射地给萧誉开脱:“他爸确实对不起他妈,毕竟,他妈妈已经不在了,他心中自然会放不下。”
言蹊颇为戏谑地看了顾宛一眼:“我真是没想到作为另一半元凶的你,这么清楚他对他妈妈的感情。”
顾宛听见言蹊的这一句话,一时间有些不能相信自己的耳朵,半天才一字一句问:“你说什么,什么叫我是另一半元凶?”
“你应该知道她妈妈病得很重,萧誉是她唯一支撑下去的理由,尤其是,她非常想要看到自己的儿子去到顶级学府的那一天。”
顾宛的手猛然一抖,茶杯被她碰翻,茶水瞬间覆盖她那一侧的桌面,慢慢延伸,滴滴答答的沿着桌沿坠下,落在她的衣服上。
“可是保送的确定名额上居然没有了萧誉,尽管萧誉想要瞒着自己的母亲,可那样的闲言碎语,如何能瞒得住。”
“尤其是,你不想知道当她去学校询问的时候,你的舅舅说了一些什么话吗?”
“从学校回来,她都没有熬过第二天,就走了。”
顾宛只是愣愣的,茶水落在她身上,一点点侵蚀着她的大衣,她却浑然不觉。
难怪,难怪,难怪她去找他,所有人都对她没有一分好颜色。
原来还有这样一桩事,竟然还有这样的事。
她想起萧母,那个她只在琴房见过寥寥几面的美丽女人,总是含笑看着她和萧誉,可到最后,竟然是这样。
言蹊看着顾宛恍如入定的表情,眼中竟然有了怜悯:“这一切都是因你而起。你以为,他会不怨恨你吗?”
顾宛无话可说。
“我只是想要提醒你,毕竟,我知道你是无辜的,我也知道你是真的很喜欢他。这十年来,你蒙在鼓里,一无所知,其实也不是不可怜。以婚姻作为报复的跳板和牺牲品,我实在不愿意看到。你们都有追求幸福的权利,逝者已逝,他不必这样执迷不悟。”
将婚姻作为报复的跳板?
“谢谢你告诉我这些。”
顾宛想,她知道该怎么做了。
作者有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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