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得韬的公关工作还是卓有成效的,城里那边传来消息,说申请书已经通过了初步审核,海洋与渔业局决定于近日安排专家组考察云沙岛周边海域,并进行使用论证。
进展到这一步实在是不容易,这段时间以来,除了消耗的时间、精力之外,公关费用前前后后也花掉了五、六十万,而且瞧情形还尚未完结。
身为财务总监的丁雨晴对此颇为不满,跟江逸晨抱怨傻大个儿花钱大手大脚,挥金如土,反正也不是掏自个儿的腰包,当然不会心疼。
江逸晨则告诫晴晴别随便乱讲话,他从来都信奉疑人不用,用人不疑的原则,相信韬子办事情自会有分寸的。
再者说,只要海域使用权能够尽快拿下来,了却一直困扰在心头的烦恼,这点儿开销还真算不了什么。
另外,由于这次走的是行政审批的路子,稍有常识的人都明白,相比面对社会公开“招、拍、挂”的形式,前者的承包费用实际上要低得多,总体上肯定是很划算的。
马得韬随后也给江逸晨打来电话,说等专家组考察云沙岛海域的时候,最好请他们上岛吃顿午餐,拿点儿好东西出来,让他们饱饱口福,同时也能证明这一带的海水非常适宜搞经济养殖。
这倒不算什么大事,天然小渔场、滩涂养殖池中都是随手可得的上等海鲜,再加上岛产各种蔬菜瓜果、散养柴鸡,食材方面完全不成问题,也就是让老窦辛苦辛苦而已。江逸晨爽快地答应下来。
“考察有把握通过吗?会不会刁难咱们?”须臾,他又问起最关注的问题。
“放心了,只是例行程序而已。这事儿已经八、九不离十了。”马得韬兴冲冲地回答。
“那就好。”江逸晨听罢点点头。心里踏实了许多。因为按照程序规定,这基本上就是最后一关了。
接着,马得韬向他汇报了一些细节。由于海域广阔。使用权的价格不菲,而年限也只有十五年。一味贪大并不上算。所以申请的海域使用范围主要就是根据云沙岛东西两处天然小渔场的位置而定,再往外扩展了一些,共计十二平方公里左右;至于海域使用金,目前正在做工作,尽量争取以基准价格标准收取等等。
讲完正事,他又感慨这段时间劳心费力,走到今天可真不容易。
“你小子还有啥不容易的。对了,听说这些日子整天吃喝玩乐。花天酒地,跟个浪荡公子哥儿似的,爽透了吧?”江逸晨打趣道。
“污蔑,纯属是污蔑!还当是啥美差哪,整天给人陪笑脸、当孙子不说,喝酒都快喝出胃下垂了。”马得韬气愤地声辩。
“得得,还胃下垂,你咋不说喝出半身不遂了呢?要是这个倒能算工伤,到时候公司给你解决一部电动轮椅啥的肯定没问题。”江逸晨出言讥讽。
“瞧瞧,你这当老板的咋这心狠哪。就这么咒我啊。”马得韬不满地抱怨。
江逸晨不由哈哈大笑。
末了,马得韬又说自己一直在留意城区出让店铺的信息,最近瞧了几家。要么面积太小,要么周边环境脏乱,都不符合高档海鲜酒楼的要求。看来找到满意的铺子也并非易事。
“别着急,这个得慢慢来。”江逸晨说道。
海鲜酒楼可不比街边小饭馆,不合适了随时搬走就是。筹备、装修等等需要耗费大量的人力、财力,投入巨大,所以选址必须得格外慎重。
“没法儿不急啊,前阵子我妈打电话问我现在在干啥,我说就任一家高级酒楼的总经理职位。把我妈给高兴得跟啥似的,说放年假要到粼江来看我。然后回去还要跟亲戚朋友都念叨念叨。唉。”
马得韬说罢叹了口气。这海鲜酒楼要是老搞不起来,到时候玩儿穿帮可就不美了。犯愁啊。
出于慰藉家人以及面子等种种原因,大多数身在异乡打拼的人,对老家那边基本上都是报喜不报忧,甚至适度吹吹牛,这是普遍存在的社会现象,也可以说是人之常情。
“活该,让你吹。你倒不客气啊,还提前上岗了。再说,谁答应在前面给你加个‘总’字的?”
江逸晨责问道。上回才答应把“代经理”直接转正,好嘛,这就得寸进尺了。
“嗨,这年月人家弄个皮包公司也叫总经理总裁啥的,反正还不都是那么回事儿,好听就行了呗。”马得韬对此不以为然。
江逸晨并不打算在这个问题上继续跟他纠缠,转而把话题拉回到海鲜酒楼的选址问题上。
其实最为理想的店铺,就是那种地理位置、周边环境过得去,有一定规模和装修档次,又因经营不善导致亏损而欲转让的餐饮企业。
一般在这种情况下,老板急需资金偿还债务,要价不会太高。另外店内设施齐全,还拥有一批现成的、具备职业素质的员工,届时可以挑选其中部分优秀的留下。这样,筹备工作就会变得简单而轻松,也便于早日开张投入运营。
当然,想是可以这么想,但还得看运气。
俩人就此问题又继续聊了一会儿,这才收线。
要说自己手底下可不乏官儿迷,连喜子、晴晴都喜欢弄个响亮的帽子戴在头顶上,好像若非如此出门都没法儿见人。现在无论体制内外的风气都是如此,没几个能免俗的。
想到这里,江逸晨不禁摇了摇头。随后走下楼梯,出院门前往山葵田,看看目前的状况。
不管怎么样,这回事情的进展貌似还挺顺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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